他望向薑慈,放軟了語氣,“師妹,你也看到了,韶薑已經那麼慘了,還要被誣陷,我們不能坐視不理!”
薑慈白了他一眼,“她那是自作自受。”
鶴雲舟立時怒了,“師妹,你怎麼能這麼說韶薑姑娘,她修為不高,父母兄長慘死,還被血宴擄走練成了蠱偶,若非遇到我們,她至今還在被血宴控製——”
“是是是,你最偉大,你救了她,好了不起!”
鶴雲舟臉色很難看,“師妹!你怎會變成這樣?我都快不認識你了!
“早知將韶薑帶回來會給她帶來這些無妄之災,我倒寧願我沒有救過她!”
薑慈騰然起身,“鶴雲舟,我也發覺我越來越不認識你了,你以為你在仗義勇為反抗不公打破強權嗎?其實你隻是在意氣用事,連是非黑白都看不清,蠢得讓我無比想揍你一頓!”
“薑慈。”鶴雲舟的眸子裏湧起恨意。
薑慈也感到無比地無力和失望,“你若非要去救她,想當為了她反抗溪嵐宗和師尊的大英雄,先殺了我。”
鶴雲舟攥了攥拳,“師妹,你誤會我了,我隻是不相信韶薑會殺害自己的血親,會打斷自己的骨頭——”
薑慈懶得聽他一而再強調這些,“鶴雲舟,我們出天鏡宗那麼多次,見過這樣的人還少嗎?
“你怎麼不想想,若是須嵐兩家覬覦母蠱勾結血宴,須家父子會成為血宴要挾我們交出小朝的條件嗎?
“你再想想,韶影和嵐墨死後,嵐家和韶赫水火不容,險些同歸於盡,受益的是誰?”
鶴雲舟不敢再看薑慈的眼睛,其實他不是想不明白,他隻是,“我不相信韶薑姑娘會那麼做。”
薑慈徹底氣笑了,“在蠻荒,你也是這麼說的。”
“什麼?”
薑慈抹去險些奪眶而出的眼淚,“你說你不相信虞曉檀會自殘,你說你不相信有一個女人會為了得到你的心疼和愛連命都可以不要。”
鶴雲舟一怔。
薑慈咬牙,“鶴雲舟,你以為你很偉大嗎?其實你真的很濫情。”
也很爛。
“事實和邏輯擺在你麵前,你不信,你隻願固執地相信一個所謂柔弱的女子不會那麼壞。
“但凡順著你捧著你的,都是好人。小孩子都不一定這麼好騙,鶴雲舟,你怎麼就這麼蠢這麼固執呢?”
“你別說了!”鶴雲舟固守的底線被薑慈踐踏蹂躪,他的自尊讓他惱羞成怒,無法接受,“若是韶薑有事,我這輩子都不會原諒你。”
既然連最親近的薑慈都不願相信他的直覺,那他偏要向所有人都證明,證明他才是唯一正確的那個人。
他要讓所有人都瞧好!
見鶴雲舟忍著被電的痛也要去救韶薑,薑慈失望透頂。
她甚至想一氣之下放他去,她又不是什麼賤人,憑什麼在這裏吃力不討好。
可理智和穩重很快就打倒了她的心酸和不甘,不能因為小情小愛耽誤溪嵐宗的正事。
在鶴雲舟不懈的堅持和嚐試下,終於,他和薑慈之間的結印繩,被他弄斷了。
他一喜,換作平時的他,絕不可能這麼快就解開結印繩,無論是湊巧還是實力,都說明這是上天在暗示他去救韶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