鶴青山何時挨過這麼義正言辭的痛罵,臉上青一陣紫一陣。
他倒要親自看一眼月拂曉到底是不是血徒。
氣勢洶洶趕到洛水峰,打臉來得猝不及防。
“宗主來得正好,徐藥師不信一宗之主會拿幽冥之火對付一個剛進宗不到半月的小姑娘,我人微言輕,拿不到護心草,還請宗主隨我走一趟。”
鶴青山傻眼了,月拂曉既非魔徒,又非血徒奪舍而來,難道一個村戶之女,真是上天選定的驚世之才?
但凡她出身世家,亦或年少有名,都不會如此令人難以接受。
況且夫人說的也不無道理,那個魔神不會無故糾纏月拂曉,九成是對天鏡宗不利。
斟酌片刻,鶴青山拉下臉麵道:“此事是我做的不妥,我帶她去百草堂,後麵的事,交給我處理。”
何婉快步擋在月拂曉榻前,心裏有疑,“不必。一株護心草足矣。”
鶴青山一不做二不休,一擊不成,在竹屋內與何婉纏鬥起來。
結局自然是何婉被捆仙索控製在包裹竹屋的結界內,無法傳音求救。
鶴青山則抱著昏迷不醒的月拂曉禦劍離開。
鶴雲舟尾隨了生父一路,直至在雲海上被鶴青山發現。
“你何時學會的這些偷摸之舉!”
鶴青山隔空甩了鶴雲舟一耳光,並未太用力,生怕他從月吟劍上栽倒下去。
“父親——”
“你叫我什麼?”
鶴雲舟蔫蔫道:“宗主。這是禁地的方向,您帶月師妹去禁地做什麼?”
前方沒有別的路,鶴青山找不到理由搪塞鶴雲舟,冷喝道:“我行事難道還需向你解釋?你在南炎捅的簍子我還沒和你算賬,你還敢舞到我麵前來。”
鶴雲舟天賦不低,但因前麵有座無法逾越的大山——親哥鶴聞舟,故而無論多出色優秀,都得不到父母由衷的誇讚。
生活在天驕籠罩的陰影裏久了,鶴雲舟很難不心生逆反,成了天鏡宗上下提之必搖頭的紈絝混子。
為此沒少挨親爹的竹筍炒肉。
這次他意外地沒懼怕,而是鐵了心找打到底:“宗主,月師妹到底犯了何罪,讓您不惜將其送進宗獄。”
禁地之內設有宗獄。
鶴青山剛想張口,鶴雲舟又道:“即便是有罪需入獄,也要和二十五位長老共審商議,堂堂正正將人送進去。”
言下之意便是鶴青山此舉乃私刑,令人不齒。
“你懂什麼!”鶴青山喝道,“她是魔族派來的。”
“證據呢?”
鶴青山不耐煩道:“有個魔神在接近她,甚至在試煉時出手幫她,難道還不足以證明她與魔族糾纏不清?”
鶴雲舟道:“您說的魔神我見過,在南炎謝家。他當著我們眾弟子的麵脅迫月師妹殺了謝家二公子。可是這又能說明什麼呢?難道哪日我不幸被魔神擄走,再回天鏡宗時就活該被丟進宗獄嗎?”
“您會一樣鐵麵無私不講道理嗎?”
“夠了!”鶴青山被逼問得麵紅耳赤,“我都是為了天鏡宗。”
鶴雲舟睨著月拂曉手臂上的傷口,“為了天鏡宗?難道不是您私用幽冥之火,擔心何婉長老求藥暴露,不惜銷毀人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