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判選殿內，你還記得你對我說的第一句話嗎？”
月拂曉努力回想——
“我選何長老。”
就差指名道姓了。
……
何婉冷靜分析道：“我想你不僅認識我，殿內二十五位長老，你應當都很熟悉。”
從月拂曉適才找借口找到公孫瑾身上，便能推出月拂曉也認識公孫哲。
以此類推，大膽假設，很容易猜到月拂曉的真實身份。
月拂曉有些被何婉震懾住了，已看不到負隅頑抗下去的意義。
何婉繼續逼問：“你曾是天鏡宗弟子對不對，為何要奪舍一凡人身體？”
月拂曉該怎麼解釋呢？
她也是受害者啊。
“別再追問了，真相於你而言隻有痛苦。”
月拂曉正啞口無言之際，一銀發老者踱進竹屋內，說了這句令月拂曉和何婉都不解其意的話。
何婉一骨碌起身跪拜道：“何婉拜見師叔祖。”
上清道尊揮袖扶起何婉，眼神卻落在月拂曉身上。
月拂曉極力留下好印象：“祖師爺爺見諒，拂曉跪不了，不然一定給您磕九個響頭。”
奉承話雖不是對何婉，卻仍惹得她麵皮一紅，忙解了月拂曉身上的捆仙網。
“祖師爺爺？叫見外了吧，你不是該喚我一聲師叔嗎？”
上清道尊做戲做全套的，又是拍月拂曉的肩，又是捏月拂曉的臉。
怕月拂曉領悟不到，還不停眨眼提醒月拂曉。
月拂曉愣了兩秒，終於get，哭得雷聲極大，不見雨滴，“師叔，還能見到您真是太好了，我總算不是孤家寡人了。”
何婉在上清道尊背後蹙著秀眉，諸多不解，但礙於尊卑，不敢掃師叔祖的興。
上清道尊一把攬過月拂曉，緊緊抱在懷裏痛哭，趁機喊出他早已想好的名字：“端懿啊，你回來怎麼不直接找我，一個人跑去陣法試煉多辛苦啊。”
何婉聽到“端懿”二字直接愣住。
怕月拂曉演的不像，上清道尊貼心傳音入密道：“端懿是小何婉的小師叔，往日最疼這個笨蛋師侄，暘穀大戰時為保護小何婉和她師父死於魔族之手。”
月拂曉一邊唏噓何婉與端懿的叔侄之情，一邊感歎上清道尊的老奸巨猾。
“小婉——”這兩個字十分燙月拂曉的嘴。
何婉抬手打住，“師叔，您讓我緩一緩。”
對著月拂曉這張陌生的臉，確實很難調動重逢的情緒。
上清道尊抹幹不存在的眼淚，對何婉道：“我先為你療傷吧。”
何婉垂著眸，“有勞師叔祖。”
月拂曉不便打擾，踱出竹屋，坐在院裏深深吸了一口氣。
家徒四壁的味道。
天鏡宗各峰各有特色，各有各的壕無人性，洛水峰竟然是個例外！
這裏最難得的，居然是那顆看似觸手可及的圓月。
靈草仙花神樹，屈指可數；仙鳥神獸物靈，寥若星辰。
月拂曉一聲長歎，她是想避世，不是追求窮困啊。
可以隻有一座竹屋一個金丹師父，但環境至少得支持她能源源不斷產出靈石才行啊。
失策，失大策了。
“月小姑娘，想什麼呢？”
上清道尊不知何時悄然落座月拂曉身側，幽幽道。
“沒，沒什麼。”月拂曉心虛地望了一眼竹屋內。
上清道尊了然，“放心，療完傷，我略施法術讓她睡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