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硬要見的月長老我們請來了,能滾了嗎?”
“不見黃河不死心,不撞南牆不回頭。”
……
月拂曉再次回到記憶裏拋棄朝暮雪的節點,似乎陷進了幻境的循環。
接下來,她該說那句令朝暮雪心碎的台詞了。
“師尊,你是來救我的,對嗎?”
朝暮雪投來破碎淒婉的眼神。
月拂曉清了清嗓,發現自己居然能控製這具身體發出聲音,“我……”
“師尊。”朝暮雪小心翼翼向月拂曉靠近。
剛走過來一步,猛地被天鏡宗弟子手中的火鏈鞭抽中臉,“你已被逐出天鏡宗,快滾!”
月拂曉剛想出手救人,卻見朝暮雪輕輕一抬手指,負命押送他的天鏡宗弟子均被盛烈的橙色火焰纏身,頃刻燒成了灰。
“師尊,荒淵好苦,您願意陪我嗎?”
鞭傷沁出嫣紅的血,靡麗陰邪。
月拂曉本能地後退了一步。
“師尊,假若你注定會拋棄我,當初為何要不顧阻攔救我呢?”
朝暮雪步步逼近,貼臉開大。
聖母女配堅持要救還是雛鷹的反派,直至養虎為患,怎麼不算狗血文的標配呢。
“你自以為是地救我,用感化我的名義瓦解我的防備,任由我愛上你然後玩弄我於鼓掌之中……死前酷刑,不過如此。”
每個字都是宛如一根帶血的尖刺。
月拂曉被迫直視朝暮雪漆沉的眸,聽他篤定道:“死在那個鬥靈場裏,於我而言是一種解脫。”
“師尊,這一世您能高抬貴手,放過我嗎?”
刹那之間,月拂曉身體裏的緊繃的弦斷了一根。
龐然卻無形的窒息感緊裹她心肺,出不順氣,張不開口,流不出淚。
“不是的。”月拂曉撐住搖搖欲墜的身子,自我安慰著,“你隻是我的幻覺,是我的心魔,不是真的。”
朝暮雪是作者的棄子,不是月拂曉的。
兩世,兩千多個日夜朝夕相伴,月拂曉很清楚自己對朝暮雪的感情有多真,虧欠有多深。
見月拂曉聖母心思堅定,朝暮雪又改口道:“你執意救我未嚐不可,但我勸你想清楚,招惹我的下場,是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前兩次你死的又早又巧,攢了兩輩子的苦頭,這一世,我定讓你享用個夠。”
月拂曉捂緊耳朵。
不聽不聽,王八念經。
……
“月拂曉,醒醒。”
月拂曉上一秒還在和心魔對峙,這一秒已身處踏龍峰判選殿內。
“你總算醒了。”慕如栩扶起月拂曉,眼神規矩地隻放在月拂曉周身,不敢在殿中亂瞟。
月拂曉按著突突直跳的太陽穴,被判選殿內威嚴沉寂的氛圍唬住一瞬。
隨即低聲問道:“出何事了?我怎會在這裏?”
“進入八卦門突破心魔後,推開第二道石門直通此大殿,我聽公孫瑾說你並無心魔,本該是第一,可你不知被誰控製了識海,暈在山洞裏,長老們把你救出來的。”
其實按規矩長老們是不能擅自打開石門的,需完全尊重試煉者的命運。
但想必月拂曉這種天資高識海又純淨的修煉苗子千年難遇,二十幾位長老一合計,還是不惜破了規矩。
慕如栩話音剛落,最後一道石門的紅光轉綠,姚天睿摸索著從門後走了出來。
八位試煉者終於齊活了。
“恭喜八位,突破層層選拔和磨難,終於成功站在判選殿內。”
“你們的心智毅力和天賦,二十五位長老已然有目共睹,接下來,將是本次試煉最後一項,決定諸位去留。”
殿中央的昆侖鏡飛進鶴青山衣袖,取而代之的是升起的測靈儀。
“陣法試煉與其他大選不同,角逐而出的不僅是諸位長老的親傳之選,下山與出征時均有統領之權。”
“故而上品以下靈根恐無法勝任親傳之責。但諸位放心,中品靈根仍可在內門修煉,下品和次品則會放至外門。”
……
月拂曉根本沒聽進鶴青山在說什麼,滿腦子都是慕如栩那句月拂曉沒有心魔。
那她在幻境中經曆的那些該作何解釋?
這一世除了她,還有誰知道她對朝暮雪充滿愧疚,再利用這一點精準打擊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