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的早晨,特遣一組將林一押送到了研究所的總部。

在瑾川一五一十的說明下,研究所的高管們同意了林一的請求。

通過各種檢驗證明了林一沒有迷惑人的能力後,他被關押到了研究所的監獄中,瑾川親自將各種繪畫工具送到了他的麵前。

“東西真多,好了,都出去吧,在我完成作品之前不要進來。”

瑾川答應了,因為監獄有監控設備,後台有很多人在盯著,加上監獄的牆壁和玻璃都是核彈級別的,所以很放心讓林一一個人待在裏麵。

來到監控室,瑾川和其他特遣一組的成員都在仔細的欣賞著這位藝術家的創作過程。

一個人能有多認真,或許現在林一就是個例子,他的神情舉止仿佛在告訴這些人,這個世界隻有他和畫板這兩樣東西。

這次的畫很簡單,左邊是一張林一的自畫像,而右邊卻留有很大一片的空白。

在瑾川認為畫作還沒有完成的時候,林一卻結束了繪畫。

所有人來到審訊室,玄清以研究所所長的身份宣讀著對林一的處罰。

得益於路霖的說辭,讓本該被判處死刑的林一獲得了終身監禁的處罰,但……這真的控製住林一嗎。

林一呆呆的站在那幅畫的一旁,和畫中的他形成了對立麵。畫中的林一,眼睛裏充滿著光。

“就此宣判,林一,判處終身監禁,直至死亡。”

玄清冰冷的話語落下,本就該離去的眾人在林一的一聲叫喚中停了下來。

“瑾川……”,他喊道。

瑾川沒有說話,他轉過身子看著林一,表情像是在問道“怎麼了?”

“傲慢的反義詞……是什麼?”

隨後,林一拿起一旁削尖的鉛筆往自己的太陽穴紮去,他使了很大的勁,將近二十厘米的鉛筆幾乎完全紮進了他的腦子裏。

鮮紅的血液濺射在了一旁空白的畫布上,所有人都被他的行為嚇了一跳,雨果和林青第一時間衝進去檢查他的生命體征。

反複確認過後,收容者林一,宣布死亡。

……

我想……這種方式應該是對我最好的結局了吧。

因為他們都不懂繪畫,所以那根一直沒有用過的,削尖過的鉛筆,在最後也根本沒有引起任何人的懷疑。

比起看不到頭的無期徒刑,不如在臨終前再畫一幅自己的絕唱。

它應該叫,《傲慢的懲罰》。

沒錯,懲罰的我的人,是我自己。

這一路走來,我從未像昨晚那樣輕鬆。

那個叫瑾川的年輕人……他應該沒有發現吧。

和他交談的時候雖然我很認同他說的話,但我知道,那是他在刻意的順著我。

他啊,明知觀點不同,卻還笑著誇讚對方的觀點。

我很佩服他這種性格,我可以把他這樣的行為稱之為藝術,比起我一生創作出來的藝術,在這種藝術麵前,好像都比不過他啊。

我的一生,總是在逃避,隱瞞,反駁。

如果我從一開始就像瑾川那樣謙虛,嚐試著認同其他人的觀點,我是不是就不會死了?

瑾川本可以批判,反駁我的觀點,可他卻沒有這麼做。

他不想和我產生矛盾和一些沒必要的爭吵。

最起碼,瑾川活的很好,很開心。

瑾川……

傲慢的反義詞……是謙卑啊,我明白了,謝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