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座大殿被一股黑氣籠罩,塗南眯了眯眼,一步之外,便看不清了。
她定住心神,問道:“月丘,你什麼意思?”
什麼眾人敬仰?什麼神?
他是沒睡醒嗎?不知道我是來取他性命的?
黑暗中,有個聲音幽幽道:“你別忘了,我可是你親生父親。”
塗南望向無盡的深淵,冷哼一聲:“那又如何?你隻生卻不養,甚至還逆天而行,這樣的父親,不要也罷。”
“哈哈哈……”
黑暗裏傳來一陣低低的竊笑。
塗南極力保持警惕,不斷環視四周。
她破口大罵:“你笑夠了沒?”
這種癩蛤蟆想吃天鵝肉的人一定程度上都有個共性,就是中邪了一樣,癲狂至極。
一陣黑氣撲麵而來。
突然,月丘閃到她麵前掐住了她的脖子。
“放開我!”
塗南試圖掙脫,奈何手上像是泄力了一般,她怒意直上心頭。
月丘閃著陰冷的眸子,好整以暇地看著手中的玩物。
“你長得還真像你母親,不僅模樣像,就連這性格也是毫無二致。”
他手上留了力,並沒有下死手。
塗南忍不住啐了他一口,怪腔怪調道:“若長得像你,那我這輩子算是完了。”
月丘身形高大,五官鋒利,其實不看其眼睛,也是俊郎的。可惜多年的野心膨脹,他的雙眼早已盛滿惡毒。
塗南隻有臉型才勉強能看得出有一絲像他。
月丘身上有一層護體結界,一滴口水都沒噴到他臉上。
他幾乎忍無可忍,額上的青筋漸漸凸起,睜著奇圓的眸子吼道:“你別不識好歹!”
“若我坐上龍椅,你就是名正言順的皇太女,要不了多久,這天下就是你的!你難道不心動嗎?”
“嗬!”
塗南幹脆雙手抱懷,冷笑一聲道:“你以為所有人都跟你一樣,腦子裏就隻有權力?”
月丘掐緊了她的脖子,反問道:“人不追求權力,那跟孬種何異?”
他眼睛一瞥,玩味道:“就譬如你母親?”
塗南雙眼射出怒火:“你不配提她!”
說著猛地掙脫他的束縛,拔刀指著他。
見終於觸及她的逆鱗,月丘繼續道:“塗微那個蠢貨,自己想獻祭就算了,還帶著全族的人一起,她有問過他們的意願嗎?”
塗南一噎。
她握緊了刀,這一句,她無法反駁。
就連她自己都不確定塗家人當年獻祭究竟是自願,還是被逼無奈的。
月丘又緩緩飄到塗南的身側,耳語道:“所以你想重蹈她的覆轍嗎,帶著外麵那群人跟你一起死?”
唰——
塗南近乎崩潰,她揮起映北劈下一刀。
月丘都沒避,硬生生徒手接住刀刃,一步步摧毀她的意誌。
與此同時,門外的三人猶如熱鍋上的螞蟻,急得沒法。
轟——
長公主朝殿門重重地擊了一掌。
布滿精美紋路的大門紋絲不動,仿若焊死了一般。
蒲遇氣得對著它就是重重一踹:“這什麼門?如此金剛不壞?”
長公主麵色凝重,她轉頭看了眼蘇邇,一般這時她應該會有辦法。
果不其然,她道:“讓我一下。”
長公主與蒲遇老實退開,二人心裏暗暗鬆了口氣。
蘇邇站在殿門中間,身姿挺立,素白的衣衫隱隱透出洶氣。
她僅僅是站在那裏,給人的感覺就極為踏實。
她的掌心漸漸泛出銀光,置於殿門上。
忽然,一把大刀帶著摧枯拉朽之勢奪命斬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