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這件事後,塗南險些沒追著鬼王殺三條街,雖然她早就死了。
鬼王玩得差不多了,因此沒對蘇邇與長公主的身體怎麼樣。
至於蒲遇,她倒是想怎麼樣,可長公主手舉著沾滿鮮血的符籙,她上次就是吃了這個的虧,隻好老實坐了一炷香。
蒲遇回神後,立刻檢查自己的身上,好在衣衫整齊,他當即鬆了一大口氣。
他抬眼撞進長公主的眸子,後者移開眼默默收回符籙。
蒲遇不知這符籙的用處,隻當是長公主隨便玩玩的。
這是自假死後他們倆第一次單獨相處。
蒲遇突然想起什麼,耳根子唰地一下變得通紅。
長公主察覺出異樣,挑眉問道:“蒲子衿,你這是怎麼了?”
池也經常叫他子衿兄,她便知道了他的字。
思緒陡轉,回憶萬千,蒲遇現在滿腦子都在想假死前的那個晚上。
池也扮的死士將他們帶到一處山洞,裏麵的牢房陰冷潮濕,還有不少老鼠在爬。
池也小聲道:“公主殿下,就先委屈你們在這裏待一會。”
長公主倒不覺得委屈,她就不是個嬌生慣養的主兒。
至於蒲遇,他體質虛弱,此刻寒氣入體,正縮著身子不停搓手。
他問道:“你們不覺著冷嗎?”
二人聳聳肩,紛紛搖了搖頭。
沒多久,麵前的洞穴裏緩緩走出一個黑袍男子。
他們此前都見過那人的畫像——月丘。
所有人都緊繃起來。
月丘拱手行禮,笑裏藏刀道:“長公主殿下,人算不如天算呀,你還是落到我手裏了。”
長公主眼裏似要射出一團火,譏諷道:“月丘?想不到你竟然活下來了,不知道用的什麼陰謀詭計,才求得誰幫你的吧?”
月丘完全不惱:“殿下不如還是想想怎麼活下來吧,畢竟,落到我手裏,我有無數個手段可以治你。”
蒲遇聽得心頭一緊。
長公主全然不失天家氣度,寧死不屈道:“既然最終不過都是一死,不如月宗主賜本宮一個全屍?”
月丘笑了:“你這是在求我?”
長公主氣得全身熱血澎湃,道:“本宮身為皇長女,要是讓天下人知道我遭暗殺,還是被折磨而死的,你猜猜,會有多少天怒人怨?”
她說到最後,幾乎是咬著牙在逼問月丘。
空曠的洞內響起一陣掌聲。
月丘讚道:“不愧是長公主,能說出如此有理有據的話。”
“好,那我就賞你一具全屍。殿下好生休息吧,明日死得清醒些。”
說著就轉身背手離去。
池也本欲守在此處,被月丘懷疑地瞟了一眼,他也隻好悻悻然跟著走了。
洞內頃刻間變得寂靜無聲。
長公主自顧自地靠在冰冷的鐵欄杆上,闔眸休息。
蒲遇環視一圈這座牢房,地上隻有零星一些稻草,連個床都沒有。
他將所有的稻草攬到一堆,稍微幹淨點的鋪在最上層。
忙活一陣後總算有個像樣的床。
長公主聽見一陣窸窸窣窣的動靜,睜開眼卻看到忙碌的蒲遇,蹙眉問道:“你在幹嘛?”
蒲遇拍拍沾滿塵灰的手,道:“我用這些稻草堆了個簡易的床,殿下要不睡在這裏吧,靠在那裏容易著涼。”
“好啊!”
長公主倒沒拒絕,欣然走到稻草堆躺下。
蒲遇見狀,不免有一絲愕然,你倒是一點也不客氣。
他苦笑一聲,靠在鐵欄杆上。
倏地,長公主清清嗓子,問道:“你靠在那裏不冷嗎?”
蒲遇呼出一口冷氣,嘴硬道:“還行。”
長公主冷哼一聲,嗤道:“蒲公子這時候就別扭捏了,這個稻草堆大,足夠兩個人躺下。”
蒲遇麵色泛起一絲難堪,身體像是石化了一樣不敢動。
“本宮命令你過來,要是凍壞了,我拿你是問。”長公主隻好拿出殺手鐧。
蒲遇打了個哆嗦,這才慢悠悠地走過來。
起先他隻是盤腿坐在稻草堆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