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康伯夫婦在得知兒子逝世的消息後,一夜間蒼老好幾十歲。
畢竟他們在兩月之內,原本子女雙全的家庭,竟是白發人送黑發人,子女全無。
蓓兒的蹤跡還未尋到,不知生死。長子的死訊又傳來,並且這次還是有遺體的,連一絲幸存的希望都沒有。
蒲夫人整日以淚洗麵,雙眼哭得腫脹。
塗南與蘇邇一直陪在她身邊,生怕她做出什麼危險舉動來。
眼見她實在傷心,塗南也忍不住直接告訴她實情,可是屍體都在,還有什麼可說的。
隻有永康伯一人總是閉門不出,他沉默著,緘口不言。
七日後,兩具遺體是被刑部尚書送回來的,蒲大公子的靈柩先被送回蒲府。
而長公主的靈柩則直接送回長信宮停放。
塗南與蘇邇皆身著喪服,頭戴一片布巾。
整個蒲府被一股絕望氣息籠罩,各處房簷皆掛著白布。
蒲遇的靈柩停留在靈堂內,他整個人麵色煞白,皮膚上顯出青黑斑點。
二人是趁著祭奠的時機看了看蒲遇的遺體。
他是真的死了。
塗南心裏一陣錐心似的痛。
他們吊唁完後便來到了長信宮,長公主也是類似的模樣。
她們走在大興城的街道上,整座城都是死寂沉沉的。
蘇邇突然提起道:“姐姐,還有一人,我們沒得到他的消息。”
塗南聽她這麼一提,才想起。
對啊,還有池也!
她們立刻瞬移至貓村。
“早早姐,池也回來了嗎?”
塗南敲響池也家的門,開門的卻是池早。
池早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迷糊道:“池也不是去給大人辦事了嗎?”
塗南再次問道:“他還沒回來?”
池早點點頭,稍微清醒了點。
塗南一顆心緊張地跳躍著,她最害怕的情況發生了,計劃失敗,他們全部殞命。
塗南不敢把她們的計劃告訴池早,怕她擔心池也。
簡單囫圇幾句後,她們便離開了貓村。
蘇邇麵色凝重,道:“姐姐,我總覺得,這其中有什麼問題。”
“什麼問題?”
蘇邇認真道:“倘若計劃失敗,最有可能出現的情況便是池也沒有成功綁走長公主,長公主被暗下殺手,可最不應該出現的情況,便是蒲遇會出事。”
塗南思索了一會。
對啊,他們要殺也不該殺蒲遇呀。
他們去祭奠二人時,顯然中的是同樣的毒。
這沒必要。
想到這裏,她們又對這三人重新燃起了一絲希望。
蘇邇異常鎮靜道:“我們現在要做的,是先按兵不動。”
塗南強忍住心中的悲切,應了聲:“好!”
永安宮內,一襲黑袍的月丘站在大皇子麵前。
大皇子也是剛去祭奠完,親眼見到了長公主的屍體,才相信她是真的死了。
大皇子坐在主位上,不斷地拍著掌心,道:“月宗主可算是為我辦了件妙事了。”
月丘微微俯首,道:“能為殿下辦事,是我的榮幸。”
大皇子站起身來按了按月丘的肩,道:“待朕坐擁天下,你就是朕最位高權重的國師,屆時,日月宗,亦會被封為靈域最大的宗門。”
月丘微微一笑,道:“多謝殿下。”
大皇子睨了他一眼。
月丘趕忙改口:“多謝陛下,陛下萬歲,萬歲,萬萬歲。”
大皇子狂笑出聲,又道:“行了。召集所有人,準備行動了。”
說完他便揚長而去。
月丘望著他的背影,揚聲道:“是,陛下。”
接著他勾唇一笑,眼裏含著邪魅陰鷙的凶光,道:“靈域的帝位,怕是要改姓了。”
大皇子是踉蹌著身子來到奉天殿的,他一見到陛下,就撲通一聲跪倒在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