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晟後背冷汗涔涔,支支吾吾道:“我……沒事。”
說罷起身想逃離此處,獨自去尋了個僻靜的地方喝悶酒了。
祝安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他又不是瞎的,元晟心裏肯定有鬼,但他既然不說,他自然也懶得去過問。
於是端起酒杯找人喝酒了,今夜就連不太能喝的蒲遇都幹了三大杯。
蒲遇看著自家妹妹的棍法,也頗欣慰地點點頭,不過他完全沒將她與殺害刺客的人掛鉤,他還是覺得,自家妹妹的膽量沒那麼大。
蒲堇棍法展示結束,微微鞠躬下了場。
辛澄喝彩道:“蓓兒妹妹好厲害!我為蓓兒癡,為蓓兒狂!”
池也喝得爛醉,也跟著瞎起哄道:“蓓兒妹妹……好厲害,為……蓓兒癡,為蓓兒……呃……狂……”
他甚至說到一半,還打了個酒嗝兒。
蒲堇沒有直接坐回自己的位子上,而是來到了山茶花樹下。
她一手端起長笛不停地拍打另一手的掌心,臉上表情陰森可怖。
元晟本來剛從驚悚中緩過來,他正在賞這院裏的山茶花。
突然聽到身後傳來有節奏的敲擊聲,他的心髒仿佛也在跟著顫動。
咚~咚~咚~
元晟受不了了,猛地轉過身來。卻見到一臉無害卻又極具詭譎的蒲蓓兒。
他一整個頭皮發麻,腿腳不聽使喚地後退,恰好撞到身後開得正盛的山茶花。
蒲堇沒去看他,隻看到那朵可憐的小山茶被擠壓地麵目全非。
她連忙用長笛將元晟扒開,那朵小山茶才得以勉強恢複原貌。
可是被壓壞的花怎麼可能完全愈合。
元晟這邊踉蹌著身子,極其狼狽。
若換成旁人,他肯定開罵了。可這人是她,他不敢罵。
本欲回頭問她這是做什麼,卻發覺她正仔細地端詳那株山茶花。
元晟仿佛知道自己做錯了什麼似的,那朵剛剛他還在欣賞的山茶,此刻被按壓出折痕,仿若一位因愛受傷的少女。
元晟弱弱地問道:“你……你沒事吧?”
若是從前,她定會一直“少欽哥,少欽哥”的叫。可如今,蒲蓓兒一言不發,委實不正常。
蒲堇回過頭淡淡斜睨了他一眼,若無其事道:“沒事。”
蒲堇抬起手來。
元晟嚇得忙舉手擋住自己的臉。
蒲堇察覺到他這麼大動作,古怪地瞅了瞅他。
她可懶得搭理他,繼續抬手輸出治愈靈力,山茶花的折痕漸漸消失,花瓣圓潤飽滿,純潔高雅,夜風微拂,像極了一位佳人在月光下翩翩起舞。
元晟假裝整理頭發,慌亂地咳嗽兩聲。
蒲堇抬起腳要走,元晟忙問道:“你……你最近怎麼樣?”
蒲堇一臉疑惑,淡淡地回道:“挺好。”
元晟深吸口氣,還是打算跟她道個歉,羞愧道:“上次的事情,是我有錯,我不該那樣說。”
蒲堇假裝不知道,茫然道:“哪件事?”
元晟平時就不是主動認錯的性子,他一聽此話,當即羞愧得不行。
蒲堇故意激他,沉聲道:“到底哪件事?”
如此鎮定自若,絕不可能是忘卻了。
蒲堇見他麵色凝重,當即無趣地甩給他一個背影。
元晟在原地氣得直打轉。
且說這邊塗南喝得麵色酡紅,蘇邇嚴令禁止她不準再喝,她才堪堪放下酒杯。
夜已過半,大家都差不多玩得盡興了。塗南與蘇邇送走眾人,心滿意足地坐在庭院裏賞花。
蘇邇起身欲進屋子裏,塗南抓住她胳膊:“你去哪裏?”
蘇邇被她拽得坐下,道:“屋子裏太亂,我想去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