塗南在床邊焦灼地等待著,可又不敢去打擾永康伯療傷。
生怕她一吵,十一就救不回來了。
她的後背冷汗涔涔……
“大公子,老爺正在裏麵治傷。”
守在門外的丫鬟說道。
塗南被這一聲嚇得心髒都猛烈地跳動一下,她的精神緊繃到極點。
好在蒲遇聞言,並沒有闖進來。
良久,永康伯徐徐站起身。
塗南忙走過來問:“伯父,怎麼樣?”
永康伯見她如此擔憂,心裏全都明白,安慰她道:“現在暫時脫離生命危險,她失血過多,需要用點烈性較強的補藥。”
“需要什麼?”塗南忙問道。
如若是什麼珍稀的名藥,無論如何她也會去尋來。
永康伯搖搖頭:“所需的藥材府上都有,我一會找人把藥煎上,你先好好守著她。”
“好,多謝伯父。”塗南眼角含著淚,拱手道。
永康伯出了屋子,一眼瞧見自家小子。
蒲遇雙手抱懷,一臉疑慮地等待著,見到父親從屋裏出來。
他上前問道:“爹,什麼情況?我聽府上人說蘇邇重傷?”
永康伯微微歎口氣,隻道:“你呢,什麼也別說,什麼也別問,進去照看著點。”
他還不清楚這小子的秉性嗎?每次塗南一遇到點事,這家夥就要問東問西,簡直比他們這群老人兒都操心。
說完,自去吩咐藥工煎藥去了。
蒲遇看著父親離去的背影,有些不明所以。
他踏門而入,隻見塗南全身無力地守在床邊,雙手握著蘇邇的一隻手。
偶爾能聽見幾聲輕輕的啜泣,大顆淚珠吧嗒吧嗒地墜落而下。
那一刻,蒲遇好像明白了什麼,他怔了怔,離開了屋子。
如果這都還不明白的話,那他真的也是蠢到不行了。
塗南就這樣一刻不停地守在床邊,直到幾個時辰後。
蒲堇被他哥叫來看望蘇邇,她待在自己院子裏,兩耳不聞窗外事,隻專心練棍。
“蓓兒,你去看蘇邇,為何還要把你的笛子帶上?”
蒲遇見她玄鐵長笛始終不離身,其他時候也就不說了,這次去看望傷者,又不是去打架的,帶這個作甚?
蒲堇冷冷道:“帶在身邊太久,不習慣離身了。”
蒲遇真是不知道怎麼去說她好。
說著二人進了屋子,不約而同地,他們都沒說話。
蒲遇本還以為蓓兒會非常擔心蘇邇的安危,誰承想她隻是站在床尾,垂眸仔細打量著蘇邇。
塗南察覺到有人到來,動作緩慢地將蘇邇的那隻手放回去。
支起身子站起來。
哐當——
由於長時間保持一個姿勢,再加上身心交瘁,塗南一個踉蹌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左腿的膝蓋重重地磕在地上,單手勉強撐住,頭才沒墜下去。
蒲遇離得遠,根本沒來得及去扶。
可蒲堇離得最近,兩步一邁,是能接住的。她卻紋絲不動,就有些奇怪了。
他忙過去扶起塗南,抬頭詫異道:“蓓兒,你剛怎麼沒過來扶一把?”
蒲堇雙手背在身後,眼底劃過一絲不悅。
她摔倒了與我何幹?
何況看她這樣子不摔一下怎麼會清醒?
“沒……沒事。”塗南直接一下子從懵懂的狀態摔醒,看兄妹間的氣氛不對,說道。
她借著蒲遇的胳膊站起身,岔開話題,問道:“十一為何還沒醒?”
蒲遇這才從蓓兒的臉上轉移視線,他走到床邊三指一探脈搏。
不一會兒,便道:“其實……她已經醒了,不過傷及經脈,暫時還不能動。”
“你的意思是她現在是聽得見我們說話的?”
蒲遇點點頭。
塗南暫且鬆了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