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轉而對長公主道:“皇妹可別隻聽鬼王的一麵之詞,我們是一家人,可不能因為外人便起了內訌啊?”
長公主麵上浮出一層慍意,袖中的手心都快要被掐破皮,可她還是鎮靜如常。
沉聲道:“皇兄若當真內心清明,大可不必說這些來企圖自證。父皇,兒臣還有人證,或可一試。”
皇甫奕的心瞬間又吊到嗓子眼,他不安地整理衣袖,假裝不屑一顧。
隻有中書令微微眯眼,仿佛內心早已知曉答案。
皇甫昌問:“噢?還有人證,嫿兒,此話當真?”
“千真萬確,此人乃前羽林衛大將軍塗微之女,塗南!”
龍椅上的人眉頭一顫,有些驚詫。
少頃,他才厲喝道:“既如此,宣塗南!”
“陛下,萬萬不可!”
發言的是許久不曾說話的中書令大人。
皇甫昌疑道:“有何不可?”
泊明寒濁:“陛下,塗南受老臣之命,先一步趕到鬼蜮,如今重傷在臥,無法前來作證。”
“何人所傷?”
“鬼王所致!”
長公主緊接著道:“不如這樣,待塗南傷好之時,再來作證。”
皇甫奕此時無話可說,隻得暗暗捏緊拳頭。
皇甫昌臉色鐵青地瞟了皇甫奕一眼,無奈道:“朕準了。”
又恨鐵不成鋼地對皇甫奕道:“奕兒,且不說勾結是否屬實,堂堂皇子之身,暗自去鬼蜮,也是該罰。朕便罰你於永安宮內,抄書思過一月。”
皇甫奕忙雙膝跪地,叩拜道:“兒臣,遵旨。”
“好了,都下去吧,讓朕靜靜。”
眾人遂紛紛退出奉天殿。
就連哭得稀裏嘩啦的晏絕塵也被侍衛拖出去,關押在刑部大牢。
殿外數十步,皇甫奕有些幸災樂禍,訕訕道:“皇妹疑心至此,恐怕難堪大用啊。”
走在後麵的長公主自是聽得一清二楚,她冷笑一聲,泰然道:“皇兄可別忘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你躲得過一時,還躲得過一世嗎?”
說完,她便奪步而去。
留下呆愣在原地的皇甫奕。
不是,她哪裏來的這麼大底氣呀?
看著她的背影,他暗自較勁。
本殿下乃諸多皇子的長兄,無論才情還是計謀,通通都無人能敵。
你個公主更是無法打敗我,他走著,突然在空無一人的宮道上仰天長笑。
路過的小太監被驚得汗毛倒豎,邁著小碎步趕緊離去了。
遙遠的宮道上,長公主與中書令並肩而行。
泊明寒濁淡淡道:“長公主殿下有勇有謀,可是在這件事上,還是操之過急了些。”
長公主倒也不惱,十分謙虛地說:“大人所言極是,嫿兒記下了。”
她頓了頓,問:“另外,塗南身邊帶著的那個丫頭可是神域的十一公主?”
伯明寒濁微微一笑:“沒錯。”
長公主揣測道:“據我所知,進入神域的通道既已尋到,塗南為何還要將她帶在身邊?”
“嗐,我徒兒啊,她這人就這樣,不知哪裏來的阿貓阿狗便喜歡帶在身邊,這麼多年,老臣也不清楚我這徒兒究竟是何心思。”
長公主眼底閃過狐疑,正色道:“不過大人也該同塗南講講,神域之人,終究是外人,還是別走太親近了些,以免傷及自身。”
伯明寒濁急拱手行禮,道:“殿下說得在理,老臣會多加提點的。”
長公主也端正地回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