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
塗南臉色略顯焦灼，蓄力飛踢一腳，複又補上一刀，這才讓林菁甩手。
一鬆手，蘇邇的雙臉迅速褪回正常膚色，她輕撫胸口，整個脖子都纏繞著血色，不斷咳嗽以緩和呼吸。
塗南接過被林菁甩出去的她，憤懣不平，正欲還手，卻沒想到林菁已經打過來，又是一掌。
“別硬接！”蘇邇沙啞著嗓子吼道，打算走上前來。
哐當——
塗南雙手舉映北接住，額間青筋暴起，全身血液僨張，雙膝被逼得跪倒在地，還是沒能抵過林菁使出全力的一掌。
麵前的泥土混雜著塗南大口噴出的殷紅血跡。
與此同時，身後的十一也難耐內傷，鮮血從嘴角溢出。
“南姐，十一姐姐？”不遠處扶著元晟的蒲蓓兒驚恐地叫道。
“對不起，十一，我輕敵了。”塗南大口喘著氣，難掩疲態道。
“這不怪你。”說罷，她強忍著不適，顫顫巍巍地站起身來。
“噢？小十一，你還有什麼招？”林菁玩弄著手臂上纏繞的紗帶，道。
“我，誓死不做階下囚！”蘇邇聲音低沉，道。
手持匕首到頸部，又施了一道息術暗中給塗南：“我死前，會把你們帶出去。”
塗南一聽，瞬間醍醐灌頂，這是何意？
她忙暗中回道：“要死一起死，我塗南不是會苟且偷生的人。”
“你忘了你自己的使命了嗎？”
微風拂過，是清涼地，打在她們滿頭大汗的臉上，時間卻仿佛在這一刻戛然而止。
她要是死在這兒，貓村怎麼辦？
不過她轉念一想，師父應該會代替她好好照料他們的。
塗南繼續回道：“我現在的使命就是跟你一起，逃命不是我的做派。”
蘇邇重重歎了口氣，別過看塗南的眼。
“嗬，竟然如此，小十一自行了結吧。”
林菁臉上閃過一絲愕然，終是不忍心，轉過頭。
說罷向倒地的元晟走去。
蒲蓓兒見她舉起劍，急忙攔在前麵，雙手握著長笛：“你要幹嘛？”
“小丫頭，識趣地，就給我讓開，我考慮饒你一命。”林菁睨著眼。
“我不讓。”蒲蓓兒漲紅著臉，一股子強勁兒。
“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林菁話音剛落，舉劍伸向她的喉間。
這邊的蘇邇也打算自戕，現在他們已經彈盡糧絕，唯有燃燒生命這一條路或許可以為他們博得一線生機。
這是她從小機緣巧合覓得的古法了，人在生死存亡之際，打通體內各處關節，會使身體息力達到最強，不過隻有一彈指的時間。
她必須要在這個時候，運用風之屬性全力將他們帶走。
就在她決定將匕首插進橋弓穴時。
一道疾風刮過，一石子打在她的手腕處，匕首掉落在地。
同時，這道邪風也讓林菁警覺起來，可她還是沒打算放手，劍尖直抵喉間。
一柄彎刀奔襲而來，林菁慌忙退開，喝道：“什麼人？”
“取你性命的人。”那人嗓音渾厚，卻不知從何處而來。
林菁一改適才的從容，臉色慌亂，額間劃過一滴汗珠。
她環視四周，努力想找出那人的身影，林間除了他們，再空無一人。
她頓時覺得自己被騙，遂奪劍準備一血封喉，實在是在這裏耽誤太久了。
可誰知，一道黑影不知從何處竄出來，一記白光閃過。
“呃……”
林菁臉色“唰”地白下來，嘴角溢出血，不解地看著自己胸口那把穿膛而過的劍。
她自詡身法奇佳，如今竟被一劍索命。
曾經的洛邑十二月之一的巧月，就這樣死在了自己的任務過程中。她這輩子，仿佛活成了個笑話。
剩下的殺手皆呆愣在原地，見老大死去，自己也不是黑衣人的對手，紛紛往後退，不敢再起衝突。
可黑衣人哪能這麼輕易放過他們，他甚至沒出手，隻輕巧地甩出那柄彎刀。
隻聽“唰唰”幾聲。
頃刻間，十餘名殺手便同時倒地，這片小小的林子，地上竟全是死人。
“你到底是何人？”塗南捂著灼燒的胸口，問道。
她看得分明，這就是那日與她們交手的蒙麵男子。
“總之是個好人。”黑衣人擺擺手，打算離去。
那道黑影錯落在林間，漸行漸遠。
塗南瞧得不太真切，眼前是一片混沌。
隨後竟覺天光大白，她抬頭望向日空，兩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