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姐，這人隻是神智有些失常，並無惡意。”蘇邇緩緩道。
聞言，塗南收回映北，翻身下馬，來到那人麵前，溫和道：“你好，我們是過路的，可以帶我們去貴村借宿一晚嗎？”
那人聽到，還是保持著癡傻的笑容，發出嘿嘿嘿的聲音。見麵前這人無甚反應，塗南以為要止步於此了。
可誰知，那人轉身往前走，一邊走還不忘發出“這，這”生硬但清晰的聲音。
塗南看向蘇邇，對這舉動愣了片刻，才又重新上馬，趕緊跟上帶路人的腳步。
“十一，這人到底怎麼回事？”
“此人名叫阿輝，乃是五漁村的守村人。據村民所說，他幼年生了一場大病，把腦子燒壞了，此後便一直癡傻，心智停留在小兒時期。然而他……”
“既如此，他神智這樣失常，為何還叫他守村人？”辛澄一聽，有些來勁，插嘴道。
蘇邇飄來一個白眼，痛恨此人隻聽一半，接著解釋：“據說，守村人以自己之身，抵擋了整個村子的厄運和災難。阿輝幼時大病後，父母在出海的途中遭遇海浪，葬身魚腹。自此五漁村一直無災無難。迷信的村民都很感激阿輝，經常往他家裏送吃的，阿輝也知恩圖報，常主動為村民幫忙。”
“試問這樣的人還擔不上守村人之稱？”蘇邇最後一句反問，道。
“那他這身世確實淒慘。”辛澄隻好道。
很快，在阿輝的帶路下，他們看到不遠處傳來零星幾許火光。想來是終於抵達五漁村了。
對於外人的闖入家禽是最先發覺的，隻聽犬吠聲此起彼伏。鬧的家家戶戶都出了院子，想看看究竟發生了什麼。
眾人皆牽著馬步行，阿輝帶完路興致勃勃地跑到一旁獨自玩耍去了，塗南還不忘塞給他一袋幹糧。
“來者何人？”村民中一人舉著火把站在人群最前，問道。
“鄙人塗南，攜天子口諭，特命吾等來找尋一個通道。”塗南攤開聖旨，置於村民麵前。
“這好像是真的。”“看他們這穿著，不像是假的。”“XXXXXXX。”……
人群中不乏有人嘰嘰喳喳，議論起來。然五漁村偏僻，村民大多無知，全然沒意識到見聖旨如見天子親臨，須得俯首跪下。
“小人是這五漁村的村長，敢問閣下要找的是什麼通道？”立在人群中最前那人道。
“村長，這有關靈域機密，恕我不得告知。”塗南大方對答道。
“好吧，天色已晚，不如先到寒舍歇歇腳？”
村長麵龐黝黑，幾乎與這夜色融為一體，聲色粗糲道。
“那便恭敬不如從命。”塗南抱拳表示感謝，道。
總算是有了個落腳的地方。
雖然床榻魚腥味甚重，然一日的辛勞趕路，導致眾人幾乎一粘上枕頭便囫圇睡去。
次日東方露白，塗南正與一打魚歸來的漁夫打聽出海須用什麼船。
那漁夫與村長的口音大相徑庭，操著一口地道的方言：“哇們都XXXXXX。”
塗南頓時懵逼，腦中一片混沌，心想自己沒聽錯吧，這是何種語言？可為何村長說的話又如此口齒清楚。
她當下指著耳朵想表明自己沒聽懂，誰承想漁夫錯以為她耳聾，當即流露出同情的神色，還不時發出陣陣唉聲歎氣，嘴裏念著什麼。
漁夫走後，站在不遠處看好戲的蘇邇撲哧笑出了聲。塗南隻覺無語凝噎，生生受下這陣嘲諷。
“到時候我們隨便問村長借個漁船便可，不必這麼麻煩。”蘇邇收起笑意，道。
“別同他們講。”
塗南覺得難堪極了，為保護最後的尊嚴，她隻得對蘇邇道。
倆人迎著清涼的海風，吹動衣角翻飛。站在海邊的礁石上，海水的鹹味沁人心脾，蘇邇回應她一個淡淡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