折騰了一上午總算是成功彙合於東南門外五裏地左右。
路上,辛澄反複描繪那場麵之滑稽,他從沒在父親臉上見過那般慌亂的神色,這會算是見識到了。
至於辛澄為何會與父親關係如此僵硬,還要歸於三十五年前天門大開那件事。
辛澄其實還有個孿生弟弟,不過天門大開後,他弟弟一次在院子裏玩耍,突然消失不見。
府中人都在傳,是天上的那道裂縫在吃人。
辛澄的娘親知道這件事後,悲痛不已,哭著跪求辛澤必須要找到他們的親生兒子。
未果,與辛澤一刀兩斷,含痛回了娘家。
辛澄則依舊留在辛澤身邊,他不通曉實情,以為是父親受不了母親的百般哭鬧,才趕走母親,便從小埋怨他。
父子關係便在此開始僵化。又過了幾年,辛澤納妾,妾育有一子。
嫡庶有別,辛澄作為嫡子遲早會襲承忠毅侯的爵位。
然小妾心有不滿,遂暗殺辛澄,幸得塗南相助,戳穿小妾的陰謀,雖未能趕走妾室,也得到了辛澤的重視。
父子關係才稍微緩和一點,不過辛澤越發重視對辛澄的教化,世間所有的父母,都希望子女能成龍成鳳,辛澤更甚。
辛澤甚至拔苗助長,將辛澄帶到戰場上。可無論如何,還是改不掉他那好吃懶惰的脾性。
隻要辛澤在府上一天,他就不會放棄辛澄。
再鈍的槍也該磨鋒利了,所以雖然曆經千辛萬苦,辛澄好歹是有了點本事。
從前忠毅侯都是受陛下傳召才會回到京城來,這次辛澤貿然回府,用腳趾頭都能想到隻能是那小妾在通風報信,為的便是阻撓辛澄,好讓他不如意。
且說當下,塗南一行七人按照蘇邇來的地方騎馬一路南下,趕路過程十分順利。
不到月餘,眾人便接近海邊。數十天的風吹日曬,大家的臉上都盡顯疲態,對周圍景色也無甚新奇之情。
天空漸漸暗沉下來,七人行至一片植被茂盛之地,周圍不見一絲人煙,空氣中能夠嗅到一股淡淡的鹹味。
“諸位,這天色看著怕是要黑了,聽我說,不如就近找個客棧歇息一晚,再去十一殿下說的那五漁村?”元晟粗聲喘氣,膚色早已不如來時那樣白淨,疲憊地說道。
“少欽兄,你看這荒山野嶺的,哪來的客棧?”辛澄已經立不起身子,趴在馬背上道。
“十一,此處距離那所村子可還有多遠?”塗南此時也口幹舌燥,問道。
蘇邇不斷觀望周圍的景色,想與記憶中的樣子做對比。
一會兒才回道:“若我沒記錯的話,這條路再往前行十裏左右便能抵達。”
“既如此,那我們便再堅持一下,找到村子也好有地方留宿。”塗南麵對大家振作道。
於是七人又繼續駕馬前行,馬兒不耐煩地哼了數聲鼻子。
約莫過了半個時辰,這時天已經完全被一股黑霧包裹起來。於是辛澄打頭陣,釋放靈力,為眾人“發光發熱”。
其實按道理怎麼也該找著五漁村了,可是環顧周圍,依然不見任何光亮。
在塗南詫異之際,一旁的草叢裏突然竄出來一個東西,怪吼怪叫的,把所有人都嚇了一跳。
塗南倒反應迅速,衝在前麵,化出映北,將眾人護在身後。刀刃在月光的照耀下幽幽地,煞氣逼人。
那東西適才是雙手雙腳匍匐在地麵,現在又把雙手從地麵挪開,站直身子。
眾人這才驚愕,麵前這個古怪的東西竟然是個人。
塗南將他這模樣與阿祟手下的瘋子聯係在一起,還以為那些瘋子追到這裏來了,但很快便打消了這個念頭。
他們發出的聲音很像,唯一不像的便是著裝,麵前這人身著麻布衣衫,雖能見到好幾處縫補的痕跡,卻是幹淨清爽,沒有汙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