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邇大膽猜測,眉頭越皺越緊,嬌嫩的臉上透出了淡淡的焦灼。
聞言,伯明寒濁撫摸著胡須,道:“此事尚有諸多疑問,還請十一殿下回到神域後盡力徹查此事。”
“中書令大人放心,若真是如此,我也不想看到這樣的情況發生,待我回到神域,定會暗中徹查清楚!”蘇邇已恢複到麵無表情,冷冷道。
說完又對塗南:“塗南,若你們平安到達神域,定要協助十一殿下查清此事。”
“徒兒明白!”
其實塗南是有些灰心的,比起蘇邇,她簡直是愚笨極了。
她本是靈域中人,還是黑水台台長,竟然從沒發現這些案子中的奇異之處。
若不是今日師父提起,可能她根本不會察覺,原來在風平浪靜的靈域之下竟還有這樣一股暗流,在悄無聲息地侵蝕靈域。
失望在於,師父一提此事,蘇邇便能與師父對答如流。
而塗南,似乎是隻能做提問的那一方,完全搭不上話。
從這時起,她也發現了蘇邇的天資聰穎,除開此事上,之前與棣江交手時,蘇邇也表現出過人的本事和反應。
不光如此,在廚藝上,她也不差,至少比塗南這個不分五穀的人好太多。
這麼一看,她可真是哪裏都好。
很少,塗南能找到一個可以崇拜的人,還是一個很獨特的人。
寒暄幾句,兩人便退出了中書令府。
走在路上的塗南心中隱隱不妙,看著這陰沉的天色,仿佛正潛伏著一波暗流,隨時準備下場大暴雨。
可是再一掃視這街道之上,仍是稀鬆平常,行人熙熙攘攘。
塗南不由得歎口氣,強迫自己暫時不想這些。
轉念一想,看天色尚早,於是又攜蘇邇一同去探望蒲蓓兒的傷勢,同時路上發了個簡訊給元晟,通知他到蒲府來,說有要事待商。
倆人正悠閑信步到蒲府,果然發現元晟早已等候多時,同時也板著臉站在大廳,對麵坐著蒲遇安然喝茶。
“少欽,竟然來都來了,隨我一同去看看蓓兒吧!”塗南張口,道。
元少欽可不似辛澄那般愚蠢,一眼便看出塗南是要他去賠禮道歉,可是這事他何錯之有?
隻聽他不服氣道:“那日,我也算是救了蓓兒妹妹,何以如此咄咄逼人?”
“雖然蓓兒僥幸逃生,可你的那些話也平白侮辱了她,既然朋友之間有錯,就該有悔過之意,當麵致歉。”
塗南斬釘截鐵道,實際上卻是在為蓓兒鳴不平,自己都舍不得打罵她,何況元少欽。
“罷了,不過是一句話!”元晟被說得有些上火,黑沉著臉道。
蒲府的某個小院裏。
來到蓓兒麵前,塗南先是拿出帶在身上的玄鐵長笛遞給她,欣然道:“這是予你這次大難不死的獎勵。”
蒲蓓兒立馬接過,眼裏閃著精光,直勾勾地盯著。
“哇,南姐,多謝你。”蓓兒小心地撫摸著手中的長笛,心中自是歡喜無比。
塗南溫柔地看著自家妹妹,然後回過頭來剜了一眼元晟。
後者立馬會意,走上前來抬手規規矩矩地行禮,並道:“蓓兒妹妹,那日我語言不當,在此致歉。”
明眼人都能聽出這話多少有些敷衍了事。塗南當即怒視著他。
蒲蓓兒卻輕聲“啊”了一句,稚嫩的麵龐充滿疑惑,在眾人的注視下,撓了撓頭緩緩道:“你那日說了什麼,我約莫是忘了。”
此話一出,眾人皆瞠目結舌,紛紛佩服起蓓兒的記性起來。
場中最欣喜的莫過於元晟了,蓓兒這一句話倒印證了他的猜想:她壓根兒就沒放在心上。
塗南這下總算明白為何蓓兒生長在這樣一個不在意她的家庭裏還能天真爛漫的原因了,因為她根本記不住那些使她難受之事。
不管父母怎麼對她,她都坦然自若,安心接受。
塗南心想,這樣也挺好,不被周圍的一兩句話打倒,堅守著自己的小小心靈。
鬧了這樣一場烏龍,塗南也隻好作罷,笑道:“既然不記得,那便忘了吧,蓓兒,你安心養傷,長笛收好,傷還沒好就先不要吹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