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於夏炎烈的嘲諷,他不置可否,隻說:“如果你能好好對她,那麼,我所做的這所有一切,就算是給孩子的一個禮物。”
一種平和而自由的生活方式,他用犧牲自己的做法,換來了以沫一直想要的平淡和自由。
夏炎烈不知道應該怎樣回應他的這種期待,最後,他隻說:“我等你出來一起喝酒!”
他回到夏氏,簡池已經在他的辦公室裏等他,他的桌子上,放了很多的資料,文件,錄音,視頻,應有盡有。
夏炎烈現在已經是夏氏真正的主人,他已經完全掌握了夏氏集團,自從以沫死後,夏爺爺對他,已經不再嚴管,就連他要娶梁敏依的事情,夏爺爺也都睜隻眼閉隻眼了,但最後,他卻放棄了。
送梁敏依離開的時候,梁敏依很真誠的對他道了歉,“其實,你一開始就知道,我並沒有真正的想要跟你在一起的。對不起,炎烈,在後來的日子裏,我欺騙了你!”
其實,那也不算是欺騙吧,所以,不必歉疚。
“你也不用再對我自責了,你已經為我做了太多了”梁敏依說:“其實,我一直都很感激你,我一早其實,也知道,你做那些,不是因為你還愛我,還想跟我一起有一個未來,你隻是在為你二哥贖罪,但其實,完全不用的,你知道的,當初,是我先勾引的他的。我是故意那麼做的,所以,對此,你真的不用對我愧疚和自責。”
夏炎烈的臉色不太好,但神情卻還是沒有太大的變化,這些,他早就知道的,隻是,一直沒有勇氣承認,他的二哥,當年,強暴了他的女友,從而,導致自己的女友流產,那個孩子,是他的。
那是一場沉痛的打擊。
夏家二哥醉酒,強暴了梁宏的女兒,害其流產,這件事情,當時鬧得很大,而更荒唐的卻是,夏二哥的取向,夏炎烈的二哥,是一個同性戀,這是一段錄音,梁敏依被夏二哥強暴導致流產,都是被人錄了像的。
那個時候的梁宏,野心勃勃,仗著江以沫父親的權勢,一早開始,就是反反對夏炎烈和梁敏依的,所以,才精心安排了這一樣一幕戲劇。
但這件事情,當時,梁宏往上麵捅上去的時候,是被江慕尋壓了下來的,夏炎烈的二哥荒唐的當然不止是這一件事情,他在當時,的確稱得上是紈絝,典型的腐敗一族,而如果當時,這些事情,都被梁宏捅上去的話,夏雲磊是保不住夏二哥的。
就像是以沫的父親那個時候一樣,陷入精心的局,家裏人,根本無能為力。
所以,這件事情,被江慕尋壓了下來,而且,還處理得很漂亮,對此,夏雲磊一直都很感謝江慕尋。
“我別無選擇”梁敏依說:“你知道的,我隻是一枚棋子,那個孩子……我當時其實很害怕,他們給你二哥吃了藥,所以,才會那樣,對不起,炎烈……”
那些過去,驚心動魄傷痕累累,雖然在心裏,是永遠的一塊疤,但卻,再也追憶不回了。
隻能選擇平淡的忘卻和埋葬。
所有的一切,也就不過如此吧!
其實,他跟梁敏依之間,他最後悔的,並不是這件事情,而是回來青恒市,回到夏家,這才是他後悔的起點,才是他為什麼自責,為什麼會對梁敏依百依百順的根源。
而現在,這一切,當然都已經不再重要了。
“想好了麼,你要怎麼做?”簡池站在落地窗前,雙手抱胸,他進門,簡池這樣對他說:“這些東西,足夠你換取你所想要的一切的,不管是自由,還是權勢,你爺爺,你父親,甚至還有你兄長,他們的所有汙點,全部都在這裏。”
“全部麼?”
簡池點頭,很肯定的語氣,“是的,全部。你已經,準備好了麼?”
他看著桌子上的那些文件,歎息一聲,拿起一旁的打火機,將那些文件,點了起來。
簡池並沒有阻止他,他隻是在一旁,靜靜的站著,看著他將那些文件,全部都點起。
熊熊的小火苗,慢慢燃燒起來,將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灰燼。
“我已經準備離開了,你呢?”燒完了所有的一切,他對簡池說:“如果你想繼續留在夏氏的話,也是可以的,如果沒有意外的話,夏氏的下一個主人,將會是南躍,你見過的,那個今年還不到十歲的孩子。”
簡池沒有回答他的這個問題,隻說:“我已經有安排,你不必在意我。”
這樣,就好。
夏炎烈笑起來,他的笑容如同這四月的天氣,風暖,日清,花開,香溢。
他從夏氏離開,徑自開車去了市郊的花田。
那是一大片很美麗的花田,裏麵種了許多的花,玫瑰,月季,百合,以及,桔梗。
在那一大片一大片花田裏麵,散落著一座座小洋樓。
他拿著買的玩具槍走進了一間兩層樓的小洋樓裏,一進門,就聽到了孩子的哭聲。
其實,不過隻有兩個多月的孩子,根本玩不了什麼玩具,更別說是玩具槍了。
是森伯給他開的門,“先生來了。”
他點頭,微笑,一副輕鬆愜意的樣子,他直接走進了小孩子的房間,他對這裏的一切,看起來,都很熟悉。
孩子有專門的人在照料,這會兒拿了奶瓶塞在了嘴裏,孩子使勁吃奶,已經不哭了。
他走進去抱起孩子來,跟孩子說了些話,出門去花田走了走,再回來的時候,遠遠已經看到以沫等在屋外。
以沫的死,是一個詐術,在孩子降臨之前,她必然逃不過一場意外,因為江以恒的父親不會讓她生下夏炎烈的孩子的,與其等待危險,並且,躲避這危險,還不如化主動為被動。
所以,她聯合夏爺爺,精心製造了這樣一場意外。
她假死之後,就來到了這裏,隱姓埋名,平淡生活,再也沒有被任何人打擾過。
她並不知道青恒市發生的那一切,她不關心,也不想,再跟自己,扯上任何的關聯。
她在這裏,經營一片花田,她覺得很幸福。
夏炎烈知道她在這裏,還是因為小孩的出生,她難產,險些喪命,是夏爺爺將夏炎烈,送到這裏來的。
那之後,他就經常來這裏看望孩子,兩個人之間的交流,卻幾乎是零。
以沫並不阻止他來看孩子,她現在很滿足於這樣子的生活。
夏炎烈抱著孩子走近,以沫自然的伸手去抱孩子,因為天色不早了,一般來說,他應該要離開了,因為,他從來不會在這裏過夜,他不願意,以沫自然也是拒絕的。
但這一次,他卻不給,他輕巧往後退了一步,他對著以沫,微微笑說:“我已經退了一步,以沫。”
他退後了一步,所以呢?
以沫不動聲色,隻是靜靜的看著他。
他見她不為所動,隻好開門見山,有些不好意思的問她,“那個,我可以……永遠留在這裏嗎?”
暮風輕輕的吹了起來,他的這句話,被風中吹來的花香籠罩,帶著一種羞澀的期許,徑自,飄向了深遠的天空。
而他懷中的孩子,安然的睡著,不知道夢到了什麼,甜甜的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