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顆流星拖曳著瑰麗的火焰劃過蒼穹之蓋墜落向凡間鬱鬱的蒼山林海,而翠林青籮籠罩下的靜謐卻能夠包容著一切肆意喧鬧的來者,便是星空之中遙遙而來的不速之客在這片磐石沃土千萬年累積的寬廣之中也掀不起任何漣漪。
“山阿寂寥,千載誰賞?”
林中現身一位朝服佩鳴的男子,那男子翅冠玉帽,墨須雪袍,體態修長,一舉一態盡是飄逸至極。
正是被大日如來打下凡塵的太白星君李太白。
“瓊漿不飲,亂惹紛騷,打不過就跑,狠話都無一句,若是日後天庭追究起瓊漿失竊,不疑你們又懷疑誰。”
李太白一隻手背著腰,另一隻手上抓著一隻白玉酒壺,踱著步仰首飲著壺中瓊漿,待到飽飲了一口之後又搖頭晃頭的自言自語道:“不管是怎麼排查,反正也怎麼都疑不到我這個忠直良臣的身上了。”
李太白說完又仰首飽飲了一口瓊漿,那瓊漿乃是天庭珍物,尋常金仙難承酒勁,更何況李太白放開肚量一味豪飲,頃刻間步伐就變的淩亂起來,徑直向前行了幾步,李太白眼前出現了一池清澈的水潭,流入水潭之中的山澗清泉悄靜無聲,波光粼粼的池麵如同思春少女動情的睫毛,俏皮的一眨一閃,池中明月倒影便是那少女倩盼的美目,純情而又動人的皎潔著。
趁著酒酣之興,李太白飛步踏入水潭正中央明月的倒影旁,癡迷的用雙手掬捧著池水,揮灑拋舉起天空中那輪寒潔皎皎倒影出的夢幻泡影,躍入清池潭水裏的李太白對此似乎陶醉的不亦樂網,如同一條優雅白魚,將平靜的潭麵攪動的波光飛濺,空裏流影映銀,一片繁綺狼藉中帶著精致的唯美。
“來來來,今日難得做東,我請諸位嚐嚐這九霄珍液。”李太白將酒壺中的瓊漿倒入清池之中,太白壺中之酒亦近乎不竭,奪魄驚魂的酒香在清池之中飄灑開來,山中飛禽走獸皆被酒香吸引,山中生靈羅聚與清池的四方,皆懾與瓊漿酒香而迷醉與周圍,一時林中,豺狼與猛虎並行揉戲,擁臥而眠,蒼鷹翔翅掠過狡兔,嬉舞一處,獵豹頂青葉草環伴著梅花鹿群翩翩叢躍,瓊漿環酒香繞下的,是虛幻卻無比美好的現實。
“妙哉,妙哉。王侯將相,誰添春秋筆畫?哈哈!唯我飲者,絕代**。笑看青山!”李太白暢快一笑,仰首飽飲,剛要瀟灑的將手中酒壺拋向天空,轉念之間又舍不得,忽的收手,隻用朝服衣袖將白玉酒壺擦了擦,又將緊緊的揣入懷中,隨後心滿意足的醉躺在清池潭麵明月倒影之中。
日落,月落,又不知幾番晨暮。
昏昏睡睡的李太白依稀被一陣又一陣急促的哭嚎聲吵醒,李太白揉了揉眼睛,不知道眼前的月光已經陪伴了自己幾個夜晚。哭嚎聲依舊喧擾著,李太白彈衣起身,也不顧朝服袖水,就去往喧鬧處看個究竟。
雜亂的灌木林中,一頂大紅緞子繡金絲絨的花轎旁橫七豎八的倒著一群哭嚎不止的男女少老。李太白見了此景,著實覺得有趣,倚著林中喬樹笑道:“此處風俗倒也別致,新娘子出嫁還要娘家人陪著在半道上一起哭呢。”
那垂頭傷泣的男女老少一眾聽了李太白這話,正待要翻臉,上前與李太白理論。這時人群中年歲最大的老者卻搶先扔了拄拐,跪倒在地道:“小臣見過太白星君!”
“你這膝蓋難不成就該長在泥裏不成,若真是,那也當得起個‘小’字。”李太白伸手將那老者扶起。
“太白星君容稟,小臣乃是梁渠山山神,昔日小臣曾隨北嶽玄聖大帝前往泰山之巔恭賀東嶽仁聖大帝壽辰,彼時正值太白星君替天封禮,方才得以一睹星魁華彩,至此難忘。”
被李太白扶起的老者受寵若驚的與李太白唯唯諾諾的言語著。
李太白擺了擺手又笑道:“老丈如此套近乎,莫非是想將這新娘子許配給我不曾?”
那老者聞言低頭惶恐道:“星君玩笑了,那濁女子如何擔當得起仙君抬愛。”
李太白看不慣這梁渠山山神如此笨拙,也再不願與他開玩笑,於是又問道:“你們何故在此哭泣不止?”
“啟稟星君,隻因這梁渠山上十幾年前上來了一位大妖,這大妖自封為摩雲少帥,要這山下周圍人家每年八月十五都要進貢一位女子給他做新娘子。今年吾等嫁女路上不知何故盡數被一陣酒香給迷暈了,待到醒來才發現已然錯過了八月十五之期,那大妖喜怒無常,若是惹怒了他,吾等或遭屠戮,自思性命不保,難免垂喪而泣,驚擾星君,實屬有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