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煙嚇得一跳,“誰?!”

夜傾城朝她招手,“過來,坐我旁邊。”

“冰琊沒有死嗎……我給了他一箭,上麵的毒……”黎煙很心虛,小心翼翼看了眼夜傾城,發現對方沒有生氣的跡象。

夜傾城也不氣惱,歎了一聲,“是我弟弟對不起你,你也不需要自責,我也說過了,你們打起來,我不會攔著。”

徐淮放下一粒白子下去,調侃道,“黎煙,你真長本事了,一個兩個男的都想殺你,豔福不淺。”

“這福氣給你,要不要?!”黎煙喝完了粥,把碗放在一邊。

手上纏著厚厚的白條,她舉起手來。

“徐淮,你的包紮技術退步了,真醜。”

徐淮:“……嗬嗬。”

夜傾城繼續下棋,“我弟弟……”

“師傅,你弟弟死了,我……會不會被你掐死?”黎煙不敢坐過去,遠遠站著,手比劃著,“他當時要殺我,我那是自保,他不肯好好聊,我隻好下死手了……”

夜傾城臉上看不出什麼情緒。

“他體內含著劇毒,還有毒蟲啃噬他的身體,幾乎所有蟲子都是靠他的血肉為生,活不長久了……黎煙,我沒有怪過你。”

“那他現在什麼情況?是在做什麼……”

“沈大夫給他治療,風險很大,隻有一成的把握,賭一把了。”夜傾城語氣透出濃濃的哀傷。

黎煙扯了扯嘴角,吞吞吐吐道,“有…神醫在,他會從鬼門關跑回來的,隻要別在想著殺我就行,不然我很難保證做出衝動的事來……”

後麵兩句話她的嗓音壓低,像是在咕噥。

夜傾城抿了抿唇。

他們二人,她無法責備。

就算黎煙不打他,他也會被體內的毒反噬,怕是一年都活不過。

黎煙轉頭回了房間,把藍色盒子拿出來,對著鏡子照,把白色的膏藥塗在脖子上,清涼的感覺很舒服,一抹上去,皮膚吸收得很快。

……

山下的客棧。

封傲雲去了幾次神醫穀都吃了閉門羹,而黎煙一直沒出來。

求不到藥。

封傲雲不會回去。

倘若黎煙和神醫穀的人相熟,可以拜托她帶藥出來。

隻是……如今沒見過她下山,該如何傳信?

封傲雲抓著一壇酒,仰頭,“噸噸噸”喝了幾大口。

薛月宸的風寒好得差不多,不再需要喝藥,每天一醒來就在窗戶上站著,翹首以盼,希望一睜眼就看見黎煙的身影。

然而,一直沒有看見她……

難道黎煙扔下他……走別的路偷偷回南江城!

薛月宸越想越慌,心裏空落落的,好像被挖走了一大塊。

就這麼嫌棄他……

他會改的,為什麼就是不相信呢……

薛月宸攏了攏手指,桃花眸閃爍著水光,堅定轉身,將所有東西收拾好。

封傲雲在一樓喝酒消愁,看見薛月宸拿著一個小包袱下來,挑眉嘲諷道:“薛公子去哪裏?黎姑娘讓你在這裏好生待著,你連兩天都等不下去了,嗬嗬。”

薛月宸緊緊捏著包袱,俊美白皙的臉一陣青,一陣白。

“果然黎姑娘說得沒錯,你就是借她的高枝尋求庇護,人前一副離不開她的模樣,人後又是另外一個樣子,帶著包袱偷偷逃跑,你這種虛偽的男人,沒有哪個女人會要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