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華年半蹲在地上,握住她的右手手腕,最先注意到的是一條顯眼的疤痕,視線緩緩轉移到手背上。
一道長長的口子,流出來的血液沾滿了整隻手,皮肉上泛著青紫色。
沈華年拿出一顆白色藥丸,強行塞入她的嘴裏。
徐淮自己找了護心丸吃下。
剛才被踢的那一腳,傷及肺腑,已經吐出了體內淤積的淤血,靜養一段時間就會痊愈。
她緩緩走過去,發現黎煙身子被扒得隻剩褻衣……
“師兄……你這……”
雖說醫者仁心。
在大夫眼中不分男女。
可是這……
沈華年繼續在黎煙身上施針,眸中一片坦然,“毒素蔓延得很快,暫時堵住了筋脈,這才沒有殃及心髒。”
徐淮將手抵在她的額頭上,很涼。
“這是極為罕見的斃命散。”沈華年將全身冒黑的銀針放在白布上。
徐淮臉色一變,“怎麼辦?”
“江湖上很少人能配得出此毒,配得出此毒的人,一定有解藥。”
聞言。
徐淮大步走出去。
沈華年麵色不動,“你去哪?”
“找解藥!”
那人大概還在山上。
隻要搜身,就能找到解藥!
夜傾城聽到動靜,扶著牆壁走出來,“發生何事了?”
徐淮抿了抿嘴,指了一下後山,“有刺客闖進來了,一看見黎煙就殺過來!她中了毒,撐不過半個時辰……那刺客還在山上,我去找解藥回來。”
夜傾城瞳孔一震,撐在牆壁上的手握成拳頭。
她猜到這個刺客,極有可能是她弟弟……
黎煙不止一次說過冰琊要殺她。
夜傾城跟冰琊講過很多次,不許傷害她身邊的人,麵上答應得很好,結果還是一意孤行!
“砰!”她用力捶牆。
徐淮攔住她,“你還不能使內力,萬一那人沒死,你去就是送命!”
“一起去,我有把握抓住他!”
徐淮見她如此執拗,再怎麼攔也攔不住,硬著頭皮帶她一起過去找解藥。
夜傾城上了山,走到半路看見一個躺在地上的人,定睛一看,正是冰琊!
她衝了過去。
躺在地上的少年臉色蒼白,眸底和嘴唇是烏黑的顏色,胸口一片血紅色,白蛇窩在他身上,嗅到陌生氣息,做出戒備狀態,吐出蛇信子!
“徐淮!快,把人帶回去!”
“他還有氣!”
徐淮正要給他最後致命一擊,不料橫過來一隻手,攔住了她的動作。
她十分不解,“為何不讓我殺他!”
夜傾城很難解釋,忙著把人扶起來,“其實他……就是我的親弟弟……”
徐淮震驚:“什麼!?”
“回頭再跟你解釋!”
兩人把身受重傷的少年抬回去,和黎煙放同一個房間,方便治療。
沈華年檢查了一遍冰琊的身體。
方才給黎煙看傷的時候沒有皺眉,這個時候眉頭緊鎖。
夜傾城很著急,“怎麼了?”
“他的情況不容樂觀,體內的五髒六腑沒有完整的,全身都是蟲子。”沈華年語氣不緊不慢。
夜傾城沒辦法淡定,深深地看著躺在床上的少年,白皙的皮膚下麵,全是蠕動的蟲子,仿佛下一秒就要衝出皮膚。
“他的血肉正在被蟲子啃食,體內有很多毒,他們相生相克。”沈華年也不知該如何下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