擺好宣紙,周鶴瀛將筆遞到慕知綰手中,問:“畫什麼?”
慕知綰低頭一笑:“那公子想要什麼呢?”
“想要你心中所想。你想的什麼,我就要什麼。”
“那我要好好考慮一下。”
周鶴瀛閑閑端詳著她的側顏,見她睫毛卷翹,神色專注,忽然心中一動,低頭吻了一下她的櫻唇。
慕知綰又羞又驚,別過了臉,垂下眼去:“公子這樣……我還怎麼畫?”
“好,是我不對。”
周鶴瀛看她俏臉薄怒,含羞帶怯,輕輕笑道,“你考慮好了嗎?”
慕知綰道:“就畫我們第一次相遇吧。”
南州河畔。
那是真正的慕知綰與周鶴瀛的初次相遇。
她有意引起周鶴瀛的回憶,不斷暗示,從而不斷加深兩人之間的羈絆。
慕知綰看著畫。
周鶴瀛卻看著她,在紙上一筆一畫,認真勾勒,一副心無旁騖的模樣。他的視線從她含情的眉眼慢慢往下移動,像情人的手輕輕撫摸,緩緩落在那瓣櫻唇上。
慕知綰臉頰緋紅,裝模作樣繼續作畫。
可周鶴瀛在她耳畔說話:“垂柳的枝條還要細致一些……”
溫熱的吐息,像情人的輕吻。
觸摸在慕知綰耳後。
她渾身都有些酥麻了,忍不住加快作畫。
可越慌張,就越出錯。
等到河畔的柳枝變成幾條僵硬的黑線,她自己先不好意思了:“公子,我好像……”
剛側過頭去。
下顎就被人捉住,輕輕吻在唇上。
周鶴瀛親著她,湊在唇邊,問:“好像什麼?沒畫好,是嗎?”
慕知綰拿筆的手顫抖起來。
他依然溫柔地吮吸著她,低聲道:“我可以修改。”伸手握住她的手,捏緊了那支畫筆。
慕知綰聞到一陣又一陣薄香,縈繞在鼻尖。
是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也是兩人親熱時曖昧的氣息。
她手腳發軟,隻想張開嘴,像缺水的魚兒那般渴求呼吸。而周鶴瀛卻沒有放過她,唇舌追隨,纏綿起來。
慕知綰好似失了力氣。
周鶴瀛捏住那支畫筆,輕輕放在桌麵,加深了吻。
意亂情迷之時,隻聽到慕知綰喘息間,低聲問:“這一去,公子什麼時候才回來?”
今年因為北方大旱,百姓本就不堪重負,無力征稅,加上沿海水盜、北疆匈奴的威脅,周鶴瀛才臨危受命。
周鶴瀛停下來,將她發絲撩到耳後:“不出意外,明年春暖時。但若開了仗,就說不準了。”
他知道她擔心自己的處境,溫和地說,“城北郊邊,我有一處宅子,你住那兒去。你妹妹來了汴京,兩人還可做個伴。”
慕知綰一驚。
他要她離開相國府?
藏寶圖還沒找到,這可不行!
“公子,我可以在北苑等你回來。”
周鶴瀛搖了搖頭:“我不在,無法照看你。”
“不是還有五小姐麼?”
“如果真有人對你下手,周漪頂不得用。”
慕知綰沉默了。
周元銳和周程熠如狼似虎,周仲何之前也懷疑過她。
她孤身一人,確實危險。
“你放心,我會將錦安留在汴京,你要使什麼銀子,辦什麼事,盡可跟他說。他跟隨周漪,會時不時來看你。若周漪給你臉子看,等我回來,饒不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