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安道:“千防萬防,家賊難防。也許相國府裏混入了別有用心的人。”
說罷,意味深長地看了慕知綰一眼。
慕知綰低頭不語。
錦安又道:“表麵上是彈劾家主,但奏折裏盡是針對銳公子。銳公子的官身前程怕是危險了。”
周漪著急地說:“父親一定會想盡辦法保周元銳,並且很有可能要哥哥出頭,去平息信國公的怒意,畢竟現在哥哥在聖上麵前說得上話。錦安,你得勸一勸哥哥,明哲保身,隔岸觀火才是。”
錦安苦笑一聲:“公子難道會聽我的麼?”
“那我也去。”
“不行。”錦安攔住她,“女眷不能幹涉朝堂之事。五小姐照看好慕姑娘,公子才會更安心。”
周漪愣了愣,似乎聽出了錦安話裏有話。
怔愣間,錦安已快速離開了。
煮好的固元茶沒派上用場。
慕知綰神色自若,自去給周鶴瀛收拾床褥,洗曬衣裳。錦安說得對,她們是女眷,與其幹等著急,不如做好自己的份內事,靜待消息。
午膳時分。
慕知綰用完膳食,回來看見周漪正心神不寧地站在院中,時不時往外張望,顯然一沒休息,二沒進食。
“你倒吃得下去。”周漪回頭看到她,有些惱怒了,“你不是自詡與哥哥夫妻情深嗎?他被卷入朝堂紛爭,你居然如此心安理得?”
慕知綰無奈:“你我幫不上任何忙,不吃不歇也沒有用啊。”
周漪瞪了她一眼:“自私自利。”
慕知綰不跟她計較。
在這件事上,她確實與周漪想法一致,希望周鶴瀛不要參與。隻有讓心高氣傲的周元銳沉不住氣,才有可能激化相國府與信國公府的矛盾。
至於為什麼信國公能知曉合院之事……
大概也是秦瑛的手筆吧!
周漪在自己房裏等得焦急,跟素雯也說不上什麼,索性跑到慕知綰房裏來。一進去,就見她擺了一桌的瓶瓶罐罐,手裏還拿著一杆小秤在稱量藥材。
“慕大夫啊慕大夫。”周漪歎氣,“不知說是你沒心沒肺好,還是無情無義更準確。你這是在做什麼呢?”
“調製藥膏。”
周漪聽說過她自己配製了祛疤藥,有些好奇:“你真的比通夫子這些老禦醫還厲害嗎?”
慕知綰反問:“我厲不厲害,你不是見識過了嗎?不然,你身上的毒怎麼解的。”
周漪撇撇嘴,走到旁邊,看她怎麼調製。
隻看了一會,就覺得索然無味,打了個淺淺的哈欠。
慕知綰問她:“要不來畫畫吧?”
“畫畫有什麼好玩的。”
“如果這幅畫,給你當暗器呢?”
周漪眼睛一亮,果然來了興致。
慕知綰把之前調製好的小瓷瓶拿出來,分別倒了一些液體在調色盤中,有紅的、綠的、藍的、黃的……
周漪直覺這不是顏料,眼神帶著詢問。
“是毒藥。”
慕知綰說著,在桌麵鋪好兩塊白色帕子,拿起一隻幹淨毛筆遞過去,“畫你自己喜歡的。小心一點,肌膚別觸碰到‘顏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