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知綰察覺他意圖，故意站了起來，虛行了一禮。
“既然公子無事，那綰綰就先告退了。前兒夜裏，後半夜寒涼，沒有睡得很好……”
她欲擒故縱，話沒說完，就往外離去。
“回來。”
周鶴瀛也起身，向她走來。
慕知綰垂著頭，聽到腳步聲漸近，直到他身上幽沉的香氣從背後漸漸籠罩，她忽然從下往上升起一絲酥麻之感。
他從背後抱住了她的腰。
“公子……”
慕知綰一動不動，身子輕輕顫抖。
然而，耳畔是他略帶薄香的溫熱吐息，“如果一個人睡得冷，要不要試試兩個人？”
“……”
慕知綰無法回答。
***
她被周鶴瀛抱去了他的寢房。
燭火微黯。
慕知綰仰著頭，與他接吻。越來越急促的喘息間，她忍不住睜眼，看到周鶴瀛幽深的眼瞳裏，竟泛著一絲迷蒙的紅。
周鶴瀛察覺到了，揮掌撲滅了燭火。
不願被她看見，他這般沉淪的模樣……
黑暗如潮水一般，淹沒了他們。
肩膀一涼，慕知綰衣衫褪去，倒在了綿軟的錦榻上，隱約的月在窗外懸掛著，能看見幔帳微微搖晃。
周鶴瀛已赤裸了上身，壓著她吻。
兩人的心跳和呼吸一樣急促，黑暗中，彼此的感受分外清晰。
慕知綰知道這一天遲早會到來。
真正到來時，驚慌羞澀中，竟還泛起一絲意外的心安。
能與周鶴瀛這般親密，她並不覺得委屈，甚至，也是願意的。
但心安過後，卻又湧起無法抑製的悲涼……
仿佛現在的歡愉，是偷來的。
見不得光。
等到他知道真相，或者看穿她真麵目那天，會不會後悔今日與她在一起？
……
慕知綰摟緊了他精瘦的背脊。
周鶴瀛指尖觸到了一點濕潤，是溫熱的水珠，是眼淚。
他驟然停下。
想要去摸她的臉，慕知綰卻別過了臉去。
“怎麼了，你在哭？”
夜色中，慕知綰還有些喘：“沒有……”
周鶴瀛聲音有些冷了：“我不喜歡勉強。”
“沒有勉強。綰綰願意。”
可他分明聽到了她的哭腔。
周鶴瀛伸手去撈掉落在旁邊的衣衫，她卻有些驚慌地坐了起來，一手捂著胸口，一手拉扯住他的臂膀。
“公子去哪兒？”
周鶴瀛十分平靜：“去點燈。”
“我不想點燈。公子，我們繼續……繼續好嗎？”
“我送你回去。”
他要起身，慕知綰急了，不顧自己衣衫盡褪，慌忙抱住他脖子，整個人緊緊貼在了他身上：“我不回去。”
“慕知綰。”
周鶴瀛隱隱帶了怒意。
明明口口聲聲說喜歡他，什麼都願意為他做。
真正躺在他身下，她卻流淚。
慕知綰搖搖頭，不肯從他身上下來，小聲哀求著：“我不是故意哭的……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
“覺得委屈？”
“不是。”
周鶴瀛稍微冷靜了一下，覺得自己確實有些過分了，即使他想娶她，也給了她承諾，但畢竟尚未成婚，就因為一時情欲留她在房內……
他嗓音柔和了些：“天涼了，我讓下人給你床榻備厚實些，不會冷的。”
慕知綰心底微微刺痛，仰頭卻吻他的菱唇。
周鶴瀛別過頭，不讓，還伸手推她，她卻不依不饒，索性吻住他喉結，雙手將自己胸前僅剩的小衣扯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