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子壯著膽子道：“稟報瀛公子，她什麼都不肯說。”
胖子也幫腔：“小的沒有打花她的臉……”
瘦子立刻瞪了他一眼。
胖子不敢吭聲了。
周鶴瀛抬眼看去，慕知綰正低垂著頭，似乎脫了力，發絲散亂，滿身血痕。他握了握手心，揮手讓他們走。
胖子和瘦子如釋重負，恭敬退了出去。
慕知綰唇邊的血已經幹涸，粘著嘴角，讓她想說話，都有些困難：“……公子，你來了。”
周鶴瀛的目光從上到下，將她慢慢掃視了一遍。
慕知綰覺得心更冷了。
他的眼裏仍沒有憐憫，隻是在找她的破綻。一旦破綻露出，她定然沒有生路。
“他們將我打成這樣……我也不願違背本心，屈打成招。”慕知綰勉強抬起眼睛，“就算公子殺了我，我也隻是……慕知綰。”
“還沒對你灌毒，不用那麼嘴硬。”
周鶴瀛端起方才調製好的毒藥，送到慕知綰麵前，靠近她的臉。
“慕大夫可以聞一下，這是什麼毒。”
慕知綰頭往後仰，不敢去看那碗毒藥，更不敢去聞。有些毒藥，不用喝，不用接觸皮膚，都能從空氣中鑽入鼻腔。
“你不敢聞？”
“不敢。”
周鶴瀛點點頭：“那好，說出你背後之人是誰。”
慕知綰臉色發白，喘著粗氣，情緒有些激動起來：“我沒有背後之人。”
“說不說？”
藥碗逼近了慕知綰的臉。
慕知綰掉下淚來，忍住哭泣，死死看著他的眼睛：“公子不要忘了，我救過你的命。”
周鶴瀛冷笑：“你的意思，是要挾恩圖報了？”
“公子逼我承認莫須有之事，我除了一死以證清白，別無他法。”
“可你不敢死。”
慕知綰的淚水掉在身上，傷口泛起徹骨的疼，她咬牙道：“我可以死。公子會遷怒我的師父、師兄嗎？又會不會認為慕攬星也是假的，從而殺之後快？”
周鶴瀛看了她一會兒。
他知道，她的溫順是假麵。
沒有人會永遠願意扮演逆來順受。
這樣的慕知綰，應該才是真正的她。
“如果公子願意放過我的師尊和家人，我願意死在你手裏。”慕知綰抬起失神的眼睛，帶著嘲諷道，“隻要公子能狠得下心，親手殺死自己的救命恩人。”
周鶴瀛有些惱了。
她在挑釁。
他端起旁邊放著的水，毫不猶豫往她身上一潑。
鹽水淋到傷口上，慕知綰痛得全身發抖，身子蜷縮，不由自主發出了痛苦呻吟，她顫抖著嘴唇，卻笑著看向他。
“或許你根本沒有……心。”
周鶴瀛伸手捏住她的臉：“慕知綰，你找死。”
慕知綰扭頭掙紮，想甩開他的手，卻被他越捏越緊。
拉扯間，她胸前的同心鎖撞在他手臂上。
慕知綰諷刺地笑：“你殺了我吧。”
周鶴瀛手背青筋暴起。
可沒等他動作，卻見慕知綰秀眉緊蹙，唇角用力抿緊，濃稠的血爭先恐後從她嘴邊溢出。
周鶴瀛的心驟然一沉，她咬舌了！
一記手刀砍在慕知綰後頸，她兩眼一閉，頭沉重地垂下，暈死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