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麼?
慕知綰溫柔地解釋:“不論是五小姐,還是其他人,無不在向我傳達一個信息:公子與大公子、二公子並不相融。我初到北苑,就被二公子逼迫成為藥奴。而公子隻是在外散心,就被大公子當成玩笑隨意射殺。這種種一切,難道還能算兄友弟恭嗎?”
周鶴瀛沒有回答,反而問:“入了我的內宅,並不好過,是麼?”
慕知綰不知他想聽什麼話,試探著猜測他的心:“隻要公子安然無恙,綰綰什麼都願意為公子去做。”
“做什麼?”
慕知綰的細眉輕輕蹙起:“如果銳公子的新夫人一進門,就因急病暴斃而亡。信國公那麼疼愛女兒,不敢怪罪相國大人,卻會不會因此遷怒郎婿呢?”
周鶴瀛目光無異,斜眸盯著她的眼睛:“你想借刀殺人。”
“不錯。”慕知綰輕輕地說,“綰綰願為公子盡力一試。”
周鶴瀛低低笑了一下:“你作為大夫,醫者仁心,為何會有這種想法?”
“隻要為了公子,綰綰願意。”
“願意為我殺人?”
慕知綰搖搖頭:“我不敢親手殺人。隻要借助別人的手,達到我的目的,就不算殺人。”
周鶴瀛握著她手腕的手,鬆開了。
慕知綰低頭淺笑,麵露羞澀。
她服用了藥物,現在幾乎沒有內力,不論他何時查探,總不會露餡的。
周鶴瀛看著魚油燈閃耀的燭光,緩緩道:“這事,你不用插手。”
“為什麼?”是不是她表現得過了頭?慕知綰暗暗著急。
“相國府內鬥,是我們內部之事。”
聞言,慕知綰目光閃了閃,略過一抹失落。
“你安心待在北苑,陪陪周漪。其他事,不用你操心。”
這便是拒絕了。
慕知綰並不死心,身子移過去,靠在他身邊,似乎覺得有些可惜:“其實綰綰身份低微,正好做公子手裏的刀。”
周鶴瀛垂眸,慢慢靠近她的臉:“一不小心,小命就不保了。”
“綰綰不怕。”
“你不是想常伴我身側嗎?若是死了,如何相伴?”
慕知綰不知這是他的真話,還是試探,凝視著周鶴瀛的眼睛片刻,慢慢靠過去,把頭埋在他肩膀上:“公子舍不得我死?”
周鶴瀛瘦長的玉指在她身後虛虛地抬起,想抱住她,遲疑半息,卻又把手悄悄放下。
慕知綰察覺到他身體緊繃,卻沒任何動作,臉上浮現出委屈神色,眼尾發紅,眸子卻清亮,抬眸去看他的眼睛:“公子為何不回答?”
“回答什麼?”
周鶴瀛嗓音低沉,仿佛帶著蠱惑。
慕知綰拉住他的手,將自己的手指放在他的掌心,輕輕摩挲,帶來酥酥麻麻的癢,臉上卻依舊溫柔且委屈:“綰綰隻不過想聽公子說一兩句動聽的話兒。”
周鶴瀛依然不上鉤,嘴角帶著淡淡的嘲笑:“越來越放肆了。”
慕知綰實在摸不準他的心思。
又怕自己操之過急。
便怯怯地,縮回手來,垂下了頭,低低道:“公子,我知錯了。”頓了一頓,用更細小的聲音說,“公子若要責罰打罵,可不可以別用藤條,綰綰愛美,很怕藤條抽在身上,印子不好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