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書黎終於要離開莫幹山回蘇陵了,她一大早就激動的在群裏嚷嚷,一定要第一個看到楚晚棠來接她。
雖然每天都會發消息或者視頻一會兒,但還是想她。
想抱抱香香軟軟的晚棠。
臨走前,她給齊思賢畫了一幅畫。
那天意外“接吻”之後,兩人再見麵時總是有種又尷尬又曖昧的氛圍。
反正是在自己的地盤上,沈書黎總有一種東道主的大方感。
反倒是齊思賢,常常會看著她出神。
他也不知道怎麼了,什麼樣的女孩沒見過,偏偏被這個刁蠻大小姐弄的心神不寧的。
一天不逗她,總覺得生活少了許多樂趣。
這天傍晚霞光滿天,他坐在民宿的院子裏喝茶賞景,已經兩天沒見到那蠻橫小姐了,心裏空落落的。
沈書黎這幾天確實深居簡出,把自己憋在房間裏寫報告。
所謂的給她父親的“茶山巡查報告。”
為了交上一個完美的答卷,她拿出大學畢業時寫論文的認真勁兒。
這天終於算是寫完了,她穿著白色睡袍到陽台上欣賞粉紅色的天空。
然後就看到院子裏那讓她怦然心動的一幕。
漫天緋色的霞光之下,百花盛開的院落內,男人身著一身簡單的白衣白褲,閑散坐在桌前喝茶。他身形挺括,舉止優雅。一張臉完美的如同世上最好的雕刻師精心雕琢,領口半敞開著,鎖骨分明,袖子挽起一半,隨意中透著矜貴。
這幅畫麵,沈書黎後來回憶起來,依舊覺得這是她人生中見到最美的景象。
她沒有多想,轉身就回了房間,拿出自己的畫架和顏料,坐在陽台上就開始作畫。
這樣完美的景象,作為一個畫家,她必須要記錄下來。
仿佛天光都在為她讓路,在她畫筆落下之前,雲朵轉換形狀,緋色的晚霞依舊光芒萬丈。
她下筆如有神,很快就畫好了一幅自己十分滿意的畫作。
最後勾勒線條的時候,坐在樓下的齊思賢終於看到了她。
幾天不見,這小姑娘怎麼變得這麼安靜,這倒是讓他有點不大適應了。
“喂,下來喝茶啊。”
他仰頭,朝她揮了揮手。
沈書黎看了他一眼,並沒有著急回應,繼續低頭做最後的雕琢。
齊思賢見她不理自己,覺得有些自討沒趣。
扭頭看了眼逐漸垂下來的天幕,剛才的景色美的像畫一樣,可能她也想記錄下來吧。
他頻頻轉頭看向她,陽台上的女孩一襲白裙,簡單幹淨,這樣安安靜靜畫畫的樣子,倒是有點歲月靜好的感覺了。
幾天不見,這性子變得也太快了吧?
齊思賢不禁疑惑起來,有一種別人不罵他一頓他反而覺得不踏實的犯賤感。
不知道在他第幾次的回頭的時候,陽台上忽然空了。
他猛地起身,換了幾個方向朝屋內看,都沒看到人。
得!
本事見長了,看到自己都能忍住不開腔了。
他自嘲的笑笑,轉過身準備回房間,就和抱著畫出來的沈書黎撞了個滿懷。
“呀,你這個人能不能不要忽然改變移動的方向啊!”
沈書黎摸著自己被撞的生疼的額頭,凶巴巴的說。
齊思賢摸著自己被撞到的胸肌,露出笑意。
還是熟悉的味道,他還以為她轉性了呢。
“你眼睛長前麵幹什麼用的?專踩別人腳後跟嗎?還是,你垂涎我的……”
他指了指自己健碩的胸肌,笑的痞氣。
沈書黎氣鼓鼓的瞪著眼睛看他幾秒,呲牙咧嘴的想反擊,最終還是忍住了。
“算了,反正我明天也要走了,以後也不一定能見到,本小姐就讓你這一回。”
聽了她的話,齊思賢一驚。
“你明天就要走?”
她走了,以後他上哪找樂子去?這荒山野嶺的,他豈不是還要一個人無聊一段時日。
“是呀,我要走了,滿意了吧,以後再沒人踩你腳後跟了。”
沈書黎翻了個白眼,齊思賢的驚訝,在她看來是開心,開心她馬上就從他眼前消失了,以後不會再有人仗勢欺負他了。
“不是,我的意思是,怎麼這麼突然呢,也沒聽你說啊。”
齊思賢心裏莫名有些不舍。
“幹嘛要跟你說,你是我什麼人啊,現在告訴你一下已經是我們關係的最大尺度了。”
沈書黎心裏其實很傷感。
但看到齊思賢這樣,總歸是說不出什麼好聽的話來。
齊思賢也來脾氣了。
“愛走不走,好像我多想知道似的。”
“啪!”
沈書黎聞言,手裏的畫十分順手的就朝他拍了過去,“你這種人置身在這樣的景色裏,真是玷汙了好風景。”
說罷,她也不等齊思賢回神,丟下畫扭頭就走。
齊思賢摸著被打的生疼的手臂,疑惑低頭,看到落在地上的畫,那畫裏,竟然畫的是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