瓊音樓那邊已經定下了要上台表演的曲目。
是《牡丹亭·遊園》選段,此時開春來唱,正是應景。
楚晚棠扮的杜麗娘。
兩遍排練下來,眾人被她的表現驚到,一段時日不見,她的功底又見醇厚精進。
沈書黎喝著丸子湯,看的熱淚盈眶。
“我宣布,你是我見過最美的杜麗娘。”
她拿著紙巾,不知道先擦眼淚還是先擦嘴。
楚晚棠甩著長袖在她眼前一撩,戲腔聲音問:“黎~黎~你竟還看過別的杜麗娘?”
沈書黎嘴裏塞著個大丸子,搖頭,“那倒是沒有,就你一個。”
“嘖。”
楚晚棠退了羅裙,坐在觀眾席喝湯。
台上其他人還在練功,纏綿音色在瓊音樓回蕩。
或許是剛唱完少女懷春的曲調,楚晚棠看著他們眉目流轉,沒來由的想到那人。
正巧,旁邊沈書黎也說:
“晚棠,這回真是遇上一個有品位的人了,那商會會長看上去很重視昆曲的傳承和宣傳。我覺得這個會長很好。”
她吃的快,說的也快。
“嗯。”
楚晚棠應了聲。
包房裏他後來說的話,又一次出現在她的腦海裏。
他說:“不知道你的境遇這樣艱難,是我來晚了。”
語氣裏莫名的都是虧欠。
也不知道他這個商會會長,是在虧欠對昆曲這項非遺的重視。
還是別的。
隻是一想到他那雙好看眉眼中流露出的神情,楚晚棠心尖就過電一般。
酥酥麻麻的。
好奇怪的人。
好奇怪的感覺。
沈書黎端著碗,“呲溜呲溜”喝完最後一口湯。
扭頭就看到一個熟透的蜜桃。
“晚棠,你臉怎麼紅了?”
楚晚棠輕碰臉頰,啥時候紅的,怎麼還有點燙?
“可能是湯太熱了吧。”
沈書黎舔唇,盯著她碗裏的丸子說:
“那我給你吹吹。”
楚晚棠一把擋住碗,“謝謝,不用。”
“好晚棠,給我吃一個丸子唄,就一個。”
沈書黎開始撒嬌耍賴。
楚晚棠才不會如她的願,一招製敵:“黎黎,你小肚子從露臍裝裏跑出來了。”
沈書黎:!!!
“啊啊啊,你這個女人真的好歹毒啊!”
她雙手護住鼓起來的蠻腰,氣憤離場。
“走了,回家畫畫去。你就吃吧,誰能有你會吃。”
人比人氣死人,明明一樣的飯量,楚晚棠的腰永遠比她的細。
楚晚棠貼心提醒:“別走啊……跑起來!”
她快速喝完湯,又和大家一起排練兩遍。
回到家的時候,楚懷禮剛和秦遠道打完第五個電話。
“我家那孩子你放心,為人正直長得也還不錯,就是最近工作上略忙啊略忙,隻是略忙,人出差去了。不然咱們可以直接讓倆孩子視頻。”
“這婚事咱們兩家就定下了,當年要不是你,哪有秦家的今天。我們必須親上加親。”
“我孫子不是工作狂。顧家會疼人,能力強脾氣好。我把關,你放心。”
楚懷禮本來覺得秦家的孩子絕對可靠。
但被秦遠道這麼一個又一個電話催過來,推銷似的把自己孫子誇了又誇。
他反倒不放心了。
猶豫半晌,他還是問出了那個難以啟齒的問題:
“你那孫子,該不會有什麼隱疾吧?”
秦遠道聽了這話在那邊暴跳如雷,瘋狂輸出,“你不信別人還能不信我嗎?我!秦遠道的孫子!沒毛病!”
“那就好。”
兩人又有商有量的將婚事好一通安排。
三日後,秦家來提親。
楚晚棠回來聽到這個消息,心情平靜。
爺爺都說了那家人十分可靠,那就一定是可靠的。
省得自己出去談,萬一要是遇上個像謝賓白這樣的浪蕩公子,那才真是又浪費時間又傷感情。
她現在一門心思都放在昆曲和劇團上,也沒心思談戀愛,省點事也挺好。
次日晚上去台裏參加第一次彩排。
隔天就是晚會直播,別的節目都已經彩排過好幾遍了。
昆曲是最後定下的,台裏特地給他們安排了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