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禮在園子裏練功,長眉不展。
這兩天孫女行蹤詭異,昨晚上還喝的大醉回來。
也不知道是不是謝家那小子表白不成中傷她。
倘若真是這樣,他定要拿出他的長槍,好好教訓那小子一頓。
正心不在焉的練著功,轉頭就看到朝陽一般的兩個女孩,小跑著進來。
“爺爺。”
“楚爺爺。”
兩人在穿著白色中式練功服的楚懷禮跟前站定。
笑的跟在幼兒園得了小紅花的孩子,一臉求表揚的神情。
“你們兩個,真是一天都閑不住,又跑去哪裏玩了?”
楚晚棠神秘一笑,“爺爺,我可沒跑出去玩,我是去辦了件大事。”
楚懷禮練功的動作沒停。
“那你倒是說說,辦了件什麼大事?”
楚晚棠和沈書黎二人,說相聲似的,你一言我一語把這兩天的事說給老爺子聽。
聽到一半,楚懷禮練功的動作僵住。
他這傻孫女,真是什麼龍潭虎穴都敢闖。
“你說最後那個拍板的人是誰?”
“華商會會長,長得又帥人還特好,楚爺爺,咱們遇到昆曲界的伯樂了!”
楚懷禮常年忙於昆曲戲園,對商界的事知道的不多,更不認識這個所謂的華商會會長。
他隻記得上一任會長,還是他那位老友。
他不知道這個商會會長是怎麼摻和到這事裏頭的。
上回他找雷明說這事,人家可是說要把園子作抵押才能答應。
如今他前一日給孫女下馬威,後一日又巴巴的上趕著邀請。
天底下沒有白吃的午餐,這裏頭怕不是有什麼貓膩。
倆小姑娘還沉浸在解了他心頭煩憂的喜悅中。
不忍壞了她們的心情,楚懷禮斂起情緒,對楚晚棠道:
“既然這事定下了,那你快去瓊音樓帶著大家好好排練,別浪費了這樣的好機會。”
“好,我現在就去。”
楚晚棠牽著沈書黎的手沿著竹林小道,朝瓊音樓去了。
路上碰到王媽,沈書黎看見她就饞蟲上腦。
“王媽,我想吃你做的藕粉丸子湯。”
王媽眉開眼笑的答應,“好,我這就做兩碗給你們送到瓊音樓去。”
看著兩人遠去,楚懷禮泄了一口氣,忽然猛烈地咳嗽起來。
“老爺!”
王媽趕緊上前攙扶。
楚懷禮擺擺手,“沒事。”
他快速回到房內,從最底層的抽屜裏翻出一部老手機。
原本想的是過幾日親自去趟京華,看看那位多年不見的老友,順便看看他那個小孫子的樣貌品性,現在看來是等不了了。
他身體一日不如一日,萬一哪天不在了,留晚棠一個人撐著劇團和月華園,他不放心。更何況有她母親的遭遇在先,他不能冒這個險。
翻找出一串號碼,他用新手機撥了過去。
他這個老友,年輕的時候是個混不吝,老了是個老混不吝。
當年的蘇陵世家子弟,論紈絝,他排第二,沒人敢排第一。
天天不是聽曲就是遊河,也正是因為這樣他們才結識,互為知己。
秦家的大少爺秦遠道,是瓊音樓的座上賓,蘇陵人人知道。
玩的太野,眼見著家裏生意敗落他也不放在心上。
後來有一日他突然轉了性子,洗心革麵要擔起家裏重任,隻是那個時候秦家已經快不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