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恨我們，也恨著人類，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對我們的報複。激發創世神的矛盾，令他們大戰一場，六界隻剩人間。便是如此他也不肯罷休，教唆百歲率領妖族占領人間，在我出現建立律戒司後，他揣著我的神力成了傀儡師。每隔幾十年就換一具身體，潛伏在律戒司肆意作亂。”
“是他散布災星降世毀了元禾的一生，是他要元禾變成第二個他。其實他早就知道我是天樞，他藏在我身邊，將所有的過錯都推到別人身上，獨善其身。”
聶子墨收回目光，落在跨過奈何橋的淩青玄身上，“他想徹底了結，想要灰飛煙滅，可我不能那樣做。若他消失，人間曆經戰爭後還是會出現第二個災禍，我做不到平息，隻能用這種方式盡力去克製。”
一時間黎怨殊也不知道該說什麼才好，隻能緊緊擁住聶子墨，默默支持著他。
“阿黎，你知道嗎？長生其實是一件很痛苦的事。我們藏著太多太多的秘密，壓抑在心底無法與人分享。淩青玄就是這樣被壓垮的，我也很怕，怕有一天我會跟他一樣會忍不住想要徹底消失。”
“不會，你還有我。”黎怨殊將他的身子扳過來，“我說過，我會陪著你。”
“所以我是幸運的。”聶子墨抬起手撫摸著黎怨殊的臉頰，“阿黎，對不起。”
對不起什麼？
黎怨殊還未來得及問出口，一道力量砸向他，靈魂脫離人偶，整個人都向奈何橋飛了過去。
他睜大了眼睛死死盯著離他越來越遠的聶子墨，戾氣不住的往外冒，“你說過不會丟下我！你騙我！”
“就當是我騙你好了。”聶子墨站在原地，眼淚順著臉頰滾落，凝望著遠去黎怨殊。
他不是不想和黎怨殊廝守下去，可黎怨殊為他經受的太多，也背負的太多。他不想黎怨殊一直以惡鬼的身份留在人間，他想將一切重來，他想帶給黎怨殊更美好的記憶。
不再有分別傷痛，不再隻有等待和無助。
閉上眼睛，聶子墨不忍去看。
時間過去了很久，久到聶子墨也忘了時間。
他緩緩睜開眼睛，用月白割開掌心，溫熱的血散落下來，在漫天的花海中開辟出一條道路，引渡不得轉世的靈魂步入奈何橋。
做完這些，聶子墨的身體也開始從指尖化作點點塵埃，慢慢消散開來。
他笑著，被一陣風徹底吹散，歸於塵土。
三年後人間孤兒院的門口多了個兩歲大的小男孩兒，在來到孤兒院的半個月後被領養，取名南楠。
南楠很聰明，也很聽話，到家的第一天就敲響了對門鄰居的房門，笑眯眯的看向剛出生不久的嬰兒邱瑞。
養成係神馬的，可以再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