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子墨睡了很久才醒,慢騰騰的從玉棺裏撐起身子,趴在玉棺上去瞧眷念撫摸著那些個擺件的黎怨殊。
“阿黎。”
一聲輕喚打斷了黎怨殊的思緒,他停下手裏的動作回身過來,“醒了?”
“嗯,有點難受,你抱我?”
黎怨殊走過去將他抱出來,輕柔的放在凳子上坐好,手指眷念的撫摸著聶子墨的臉龐,“你不該那樣做。”
“哪有什麼該不該的?”聶子墨裹住他的手背,露出淺淺的笑容,“我現在不是好好的?”
“你的身體都快撐不住了,這也算好?”黎怨殊皺著眉,從蓬萊離開後聶子墨便昏迷不醒,神力所剩無幾,身子也越來越虛弱。
“重新來過就好了。”聶子墨說的無所謂,懶洋洋貼著黎怨殊的掌心磨蹭,“阿黎,我想跟你商量個事。”
“你說。”
“陪我去地府好不好?被淩青玄奪舍的靈魂還被困在地府,總該還他們自由。”
黎怨殊低聲應了句好,帶著聶子墨去往地府。
一場大戰,地府被破壞的所剩無幾,徒留下一片鮮紅妖冶的彼岸花長在黃土之上。
無數靈魂穿過花田步入轉世通道,卻也有不少靈魂被困在花田裏來來回回的打轉,怎麼都踏不上奈何橋。
聶子墨輕輕歎息一聲,抬起手放出一團潔白的靈氣,黎怨殊看著,靈氣中間小小的人影若隱若現。
“為何不殺了他?”
聶子墨看著那小小的人影,低聲道,“本就是我對不起他。”
“根本與你無關。”黎怨殊攬住他的肩膀,不明白聶子墨為什麼要把一切過錯都推到自己身上。
聶子墨抬起雙手,放開靈氣球送往奈何橋,“他是落在人間的鬼神,千年輪一回,注定要悲慘一生。可這世上哪有什麼天定,是我們給了他這樣的命運,走到今天這一步大概就是人間說的因果報應吧。”
黎怨殊不解,“他到底是?”
“他就是所謂的災禍。”聶子墨揚起頭看向黎怨殊,“自天地創立開始,六界便紛爭不斷,欲望和貪念引發了一次又一次的災禍,無法斷絕,連神也不能阻止。久而久之他便出現了,席卷了六界,爭鬥頻發,不可收場。可我們無法消滅他,隻能每隔千年讓他降生在人間,給他訂了個災星的命格,要所有人都遠離他,適當的將傷亡降到最低。”
黎怨殊垂眸不語,他並不知道這些,此刻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每逢千年,從他降世起人間就會迎來一次大洗牌,從他死亡後逐漸平息。”聶子墨咬了下嘴唇,“千年前,他試圖奪走南殊的身體,可南殊身體裏的是我,在奪舍時他取走了我的一些神力 ,還有我的記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