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他們怎麼這麼快就告訴你了。”孟世爵終於想起來自己現在的情況,“我沒事。”
連翹拍了他腦門一下:“為什麼不告訴我?”又去倒了水來給他喝,“先潤潤喉嚨,鈴鐺去弄吃的了。”
孟世爵就著連翹的手喝了一口,然後答道:“我是怕嚇著你,你又帶著馨兒脫不開身,幹著急。對了,馨兒呢?”
“在家,沒事,阿蘿帶著呢。”連翹答完,又讓孟世爵喝了幾口水,才問:“怎麼中的箭?”
孟世爵簡單一說經過,最後弱弱解釋:“其實不要緊,我自己知道,沒傷到要害。”又快速轉了話題問,“我剛才恍惚聽見你和誰說話。”
連翹扶他躺好,又給他掖好被子,答道:“是胡大夫。他說,我好像又有了。”
有了?孟世爵一愣,然後很快又一喜,忍不住就想坐起來,卻被連翹再次壓住:“別亂動!”
“當真?又有了?”孟世爵滿臉喜色掩都掩不住。
連翹坐下來,微笑點頭:“八成是,他說過十來天就可以確定是不是有了。”
孟世爵很想抱抱她,可是心有餘力不足,隻得伸手握住她的手:“咱們再生這最後一個。”
“行了,難道有了我會不生?”連翹斜睨了孟世爵一眼,“好好躺著吧。程大興他們子時前就結束了戰鬥,大部殲滅,現在也沒什麼別的事了,你隻管好好養傷。”
孟世爵點頭,又跟連翹保證:“這是最後一次,我跟你保證,以後再也不會以身犯險。”
連翹哼了一聲:“口說無憑,等你傷好了,給我立字為證我才相信。”
孟世爵握著她的手笑:“好,你說什麼就是什麼。”他答應的痛快,卻不料回家以後,傷剛好的能下地出去走走了,連翹就拿了寫好的保證書讓他簽字畫押。“你來真的?”孟世爵哭笑不得。
“當然了!難道你隻是說了哄我的?”連翹佯怒掐腰問道。
孟世爵無奈搖頭:“當然不是!好,我簽。”寫了名字,又按了手印,嘀咕:“總覺得像是賣身契。”
連翹把保證書放到一邊晾著,然後抱起在地上亂跑的馨兒,說道:“怎麼?賣給我們你還不情願?”
把孟世爵嚇的一個勁說:“當心,當心,你小心些,別抻到。我怎麼會不情願,我是再情願不過了。”將母女倆一起擁入懷中,左邊右邊各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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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為孟世爵受傷,戰後的各項工作就由連翹接手了,根據張明他們統計得來的訊息,此次兀嚴部來襲的共有近四萬人,被殲滅了兩萬四千人,其餘逃走。
過後又從狄原那邊得到的消息,說是兀嚴部逃回去以後,七零八落好不狼狽,導致有些本來想一起來碰碰運氣的部族也都偃旗息鼓,沒人再敢來襲擾,都專心去跟戎罕爭利益去了。
連翹左思右想,豁出去下了大力氣,請舅舅們又送了許多美人去了北蠻,想用糖衣炮彈好好消磨一下北蠻人的誌氣,在送美人的同時,也又滲透了些細作過去。
當然,短期來說他們是沒什麼要擔憂的了,孟世爵身上有傷,她又再次懷了身孕,兩個人一起在家養著,把軍內事務扔給了王遠和張明,開始過起悠閑自在的小日子。
“白日依山盡,黃河入海流。”連翹攬著馨兒教她背唐詩,邊上的孟世爵仰躺在躺椅上,透過窗戶看著外麵的天,耳邊聽著女兒稚嫩的聲音學舌:“白日,山盡,黃河流。”不知不覺有些睡意。
連翹教了幾遍,馨兒還是學不對,她無奈的問孟世爵:“我是不是該教她背鵝鵝鵝?”孟世爵完全不在狀況中,迷茫的“啊”了一聲。
沒等連翹重複,馨兒已經學了:“鵝鵝鵝。”孟世爵聽了哈哈大笑,一不小心牽動傷口,又咳了兩聲,然後笑道:“就學這個,她準能學會。”
連翹隻得另教馨兒:“鵝鵝鵝,曲項向天歌。”
“鵝鵝鵝,鵝鵝鵝……”馨兒不理會後麵的,隻一個勁的鵝鵝鵝,看見連翹著急,她還討好的笑了笑,後麵加了一句:“黃河流。”
孟世爵忍不住又笑起來,稱讚女兒:“馨兒真聰明!學的真好!”
馨兒聽見爹爹誇她,興奮的跑到孟世爵跟前,翻來覆去背了好幾遍:“鵝鵝鵝,黃河流。”
連翹在旁含笑看著,心裏恬淡而滿足,再想起從前到處征戰的日子,恍惚似是前世。我竟然得到了幸福,連翹心想,這樣從來不敢奢望的東西,居然在不知不覺中就得到了,我實在是太幸運。
“喂,孟世爵。”
“啊?”
“那個,我,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