澎戶郡。為康梁國與朝餘最近的一處郡縣。卻由於交通最為繁盛,所以也同時是康梁國最為繁華的郡縣。這也是康梁為保國之繁榮,當初讓趙太後嫁至朝餘和親的原因。但現在,為防止戰事,一切的交易都已經停止,全郡也進入了防守狀態。
江寒的童年便是在澎戶郡度過的,穆如是遞交了趙太後的秘函,郡內守兵才放他們入內,江寒一入郡後顯得格外沉默。穆如是看著他的模樣,不明緣由,一想到自己的事,也頗是一番矛盾。本來,乘下個任務還未下達,她待在江寒那隻是順便,誰知道那趙太後竟然正巧是下個主顧,她人在朝餘,便順其自然地將任務交到了她的手上。暗組織內部並不管個人,也不需要廢物,但凡無法靠個人能力完成任務,便隻有成為一個棄子,隻有死路一條。從小在這種環境下成長,穆如是早已習慣不倚靠旁人,但江寒竟然為了她當真去範險,還是讓她真正地感動了一回。這次明為趙太後授意江寒,實則是她的提議,守住澎戶郡並不是一個容易的事,自然是需要有人協助的,但她也不知道自己為何偏偏隻想到了江寒。
入了郡內,和太守陳隨說明了來意,江寒推托了酒宴的邀請,隨後就上了驛站。舒展舒展勞頓的筋骨,江寒還是決定上姑母那看看。穆如是聽說他是去走親戚,自然是不好跟去,江坤、江艮留下收拾行囊,江乾和江離二人隨了江寒同去。
戰爭的征兆顯然對澎戶郡造成了不小的影響,路兩旁的店麵都有些冷清。這裏比較自己生活的時候還是有些改變的,江寒一麵留意著四周,一麵憑記憶摸到了陸家。原本隻是想看一眼就走,但等到了後,江寒反而被唬住了。這裏哪都當初他小時候記憶裏的堂皇,門麵上灰塵堆滿,門匾也垂垂欲掉,那門檻似乎是被什麼重物砸過,顯得坑坑窪窪的,大門毫無顧及地敞著,向裏麵望去,也是一片蕭條。
江乾問了鄰裏,才知道原來江寒的姑父陸縮前陣子迷上了黑藥,成癮後怎樣都戒不掉。這黑藥在市場上價格極貴,長日吸食又會造成人性的庸散,導致陸家近況一日不如一日,最後家產都抵押到了當鋪不說,連陸縮也因精神萎靡而送了性命,現在陸家就剩陸氏一人硬撐著維持生計。
江離聽了不由喜笑顏開。對於這個陸家,她實在沒有什麼好感,聽到陸縮落得個這樣的下場,她反而暗爽不少。江乾見她臉色就知了她的想法,暗暗歎了口氣,給她使了個顏色,倒是沒什麼責備之意。江離知道其實他心裏也痛快,自然沒當回事。
江寒聽後皺了皺眉,回頭看了眼陸宅,吩咐道:“乾,有空給陸家送點銀子,別讓姑母發現。”江離聽後幾分不情願,嘟囔道:“沒事送什麼銀子啊,他們窮他們的,我們管我們的唄。”江寒責備地看了她一眼,看江離吐了吐舌頭,不由搖了搖頭。以前見陸縮那模樣他也知道這人得不了好下場,誰知道結果竟然是這樣“自作自受”。其實如果不是看在娘臨終時特別交代他要好好關照陸家,他其實也並不樂意跑上這一趟。
正要回去,陸宅裏此時走出了一個女人,乍看江寒一行時,忽然愣了愣。江寒看他神色就知道不對,暗叫糟糕,轉身就要走人。但還沒走出幾步,陸氏貞洪已經上前一把攔住了他,道:“這位公子,你很麵善啊,我們是不是哪裏見過?”江寒忙擺手道:“沒有沒有,你認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