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4章 笑裏藏刀(1 / 2)

天輝二年。九月。天輝帝於京都舉行了七天七夜的祭天儀式,後令全民食齋持素一月。容輝這一舉動正是在向天下昭示朝餘已入備戰狀態,各郡自上次叛亂後再無其他舉動,這時才紛紛派了信使前來勸諫,內容無非是以朝餘現在不宜開戰,別國雖旺但不足為懼之類雲雲。而這一舉動也引得擅單、定越、康梁等國紛紛做了相應舉動,另有些不得勢的各色能人也均陸續來到朝餘,一盼能取得天輝帝的賞識,一展報複。

朝廷裏接納了各國的能人,漸漸開始形成了幾個不同的圈子,明爭暗鬥不斷,每每開朝會也是口角不絕。江寒去了幾次早朝,每次都是窩在一個角落恭眉順首地一聲不吭,直到下朝後才甩甩袖子將那些嘴角丟在身後,散散漫漫地一路踱回了宅院。其實他有幾次也準備向容輝請辭,但這段時日他根本單獨見不著這位皇上的麵,所以隻能讓李德向皇太後稟達了自己的意思,但李德帶回的話卻是:“皇太後說了,江大人你現在還年輕,日後的機會多得是,若是因為皇上這段時日的冷漠而失了信心,那可大大不值了。”江寒扯了個笑連連謝“旨”,心裏那才是有苦說不出。

就在這天下為將亂的預兆奔波勞碌的時候,自由也有地方清閑。

江寒剛邁步進府中,就被眼前的情景給唬得愣了愣。這一眼的春guang無限,叫他反而一時沒有適應。微微涼的天,穆如是卻穿了件纖薄的小卦,手持碧蘿小扇,靠在躺椅上沐浴陽光。輕翹的腿,絲縷順著肌膚滑下,恰好地露了玉脂。

“咳咳。”江寒輕輕地咳嗖了兩聲。穆如是轉身時看到他臉色微紅,一看自己身上,不由莞爾,戲謔道:“先生回來了?”

穆如是本是“天血”暗組織的成員,之前是接了任務所以埋伏在天穹縣以賭坊的名義來收集情況。後來暴露了身份便來了京都。她其實已經完成了任務,本欲找機會離開,正好讓她碰到了江寒。這段時日她在江寒的宅院內過得極是舒適,紅爐小火,幹脆挨在這兒不再急著回去。

江寒尷尬地點了點頭,忽聽穆如是問道:“聽說今日朝殿上很熱鬧?”江寒笑了笑:“是的,這他國派和朝餘派的兩方大臣可真是鬥上了,隻要是對方的意見,定是反駁到底。有兩位老先生甚至還大打出手,繞著大殿的柱子可是跑了好幾圈呢,氣得皇上派了禦林軍上殿才讓他們停手。”說到這兩位老先生,江寒還真是汗顏。其中一位老者名叫易興,來自擅單國,自稱善於水利,提議在朝餘境內大修渠道,以利於緩解每年必有的洪水壓力。朝餘各臣自然不同意,其中蘇允就這麼挑出來否決,結果從口辯一直發展成了動手,這兩位老人都是倔性子,最後為怕傷著他們,連禦林軍都費了好大的勁才將他們分開。

穆如是含笑聽著他講完,忽然問:“那先生認為他們誰的主張是對的呢?”

考他?江寒在他身邊坐下,剛要答,江兌端了杯茶過來,忽然詭異地笑道:“少爺,李公公來找你了。”這時李德也已經走了進來,同樣笑得很是詭異:“江大人真是好雅興,剛下朝就有美人相伴,真是羨煞了旁人。”江寒也笑著迎了上去,道:“公公大駕光臨,不知是有何事?”李德看了眼穆如是,嘖嘖稱歎道:“果然是個中極品,難怪當初大人不惜驚動皇太後,也要將她弄到手啊。”

穆如是勉了一抹笑,那種色迷迷的視線遊離在她身上也恍若不覺。隻是謙遜溫婉地在一邊坐著,早已沒了方才懶散嬌媚的姿態。在李德的注視下,她垂了眼睫,掩下了警惕的神色。這個大太監可不簡單,雖然表麵上是一副色相,但她閱人無數,斷是不會漏過藏在更深處的那份探究意味。

李德這次來是奉太後旨意來召江寒入宮,所以並沒有久留,他拍了拍江寒的肩,笑眯眯道:“江大人,你這宅裏,果真留了個‘不得了’的美豔角色。”說完,他一負手,大搖大擺地先走了出去。

這個“不得了”可未必是個稱讚的好詞啊……江寒無奈地揉了揉太陽穴,看到穆如是也是用一種鬱悶的視線看著他,不由搖了搖頭,歎聲出了門。果然“紅顏禍水”,這位李公公似乎是在暗示著什麼……

進宮次數過多,那些侍衛已經熟識了江寒的樣子。各自打了個招呼,便直接到了皇太後處。趙太後招呼了江寒坐下,自己卻隻是把玩著戒指並不說話。剛入宮時得了李德的提點,江寒也是順了神色顧字坐在那,也不去自討無趣。正打了個嗬欠,見趙太後笑眯眯地看著他,江寒忙是換了副恭敬的神色。

趙太後道:“對於‘遠交近攻’的外加策略,江大人可有什麼看法?”

江寒猶豫道:“策略是皇上定的,臣,不好評判。”

趙太後笑道:“江大人但說無妨。”

江寒琢磨不準這位老太太的心思,隻能打著太極:“下官先前也隻是一個窮算命的,隻會看相,不會論證啊……”

趙太後睨了他一會,道:“那麼,就請先生幫忙測一字吧。”

江寒點頭:“這倒無妨,還請太後賜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