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12章 交遠近攻(1 / 2)

太輝二年。冬。江寒已留朝餘一年有餘。自從入過後宮,太後便總是幾次三番地傳他入宮陪她談天。對於這個位高權重的女子,江寒隻道是拒不得、推不得,雖然每次回來皇上並沒給他好臉色,卻也隻能逆來順受地隨叫隨到。入宮的次數多了,與其他嬪妃自然多少碰過幾次麵,雖可以麵觀心,但江寒作足了聾子啞巴的準備,全作不見,隻是頗多都是時候從太後那耳聞了些許的慘劇,作出一副痛惋的表情。所謂後宮之內,實則明爭暗鬥比朝殿之上尤為激烈,江寒明哲保身,才一直未深陷入內。隻是一來二往,同李德的關係,倒是變得出乎意料的好。

其實李德原本也是個書生,隻是家道沒落、屢試落第,才會狠了心做了閹人入宮。這次他本未同任何人說,但那日興起叫江寒替他看個相,聽那頭頭是道的分析不由悲從心起,拉了江寒訴了整整一晚上的苦,自打那天起,他便視了江寒為知己。

往後宮跑的勤快,又從不搭理朝政。江寒的避世態度讓容輝終於漸漸對他失去了耐心,有幾次他未來上朝,也沒有過問。事後聽同僚道來,江寒隻是笑笑,然後推托不得,隻得隨他們前往所謂的“安慰”宴。

看了“春風樓”這個金字招牌半晌,江寒偷偷地咽了咽口水,才把心一橫邁了步子進去。這是全京都最紅的青樓,若非一擲千金的主兒,光看那門牌就腿發軟不敢進去。江寒這一年來得了容輝不少的賞賜,一直未動地收著,倒也不怕會沒錢付賬。隻是這煙花之地始終不是他所適應的,無奈那盛情邀請他推托不得,隻得硬了頭皮隨他們來了此地。

瓊樓玉宇,亭台樓閣,鶯聲燕語,曲律琵琶。江寒一麵喝了酒,旁邊酥肩軟腿的美人兒不時地膩膩懶上他的身,也隻是神色不改地自得其樂。旁邊的一個同僚見狀,不由打趣道:“江大人,你到底是來這尋樂的呢,還是隻是來喝酒的?這樣不解風情,不覺得唐突了佳人麼?”

江寒麵色未改,實則心都快跳出來了。他尷尬地笑笑,幹脆起身走到了宰相範錐身邊,道:“宰相大人,下官敬你一杯。”算起來,這範錐入朝還是在江寒之後,然他當時向容輝獻上了一條“遠交近攻”的策略,引得龍顏大悅,加之人才難尋,便讓他一下便上了那宰相的位子。見範錐也舉杯引下,江寒含笑呷了口酒,卻是打量著他的麵相:“宰相大人,恕下官無理,照大人的麵相看來,並不該是一個會舍棄國家之人,似有難言隻隱吧……”他的聲音壓得很低,旁人不少已有醉意,並沒有人留意到他們那塊。

範錐聞言忘了飲酒,問道:“江大人何出此言?”

其實江寒隻是為了尋個可以留在這的借口,加之最近對那新的外交策略有些好奇,也樂意接口:“看大人兩眼微塹,可知之前應該有過遭人陷害之苦。而雙耳朝穴,卻又該當是個忠軍愛國之人。眉角低吊,尾有細聞,呈三散狀,如今的所為,似乎並非大人本意……雖不知大人何以要對抗自己之國,但下官認為,還是三思為上。”範錐本非朝餘人,而是鄰國康梁人。江寒本人對國家並無過多感覺,但當時之人還是很注重國位名分的。

這一分析條條精準,範錐眼圈一紅,歎了口氣道:“先生果真神機妙算……”他一番敘述,江寒才知道個中原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