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後你隻要陪我讀書便可。”柳莫把江寒帶到住處,淡淡道,“不過,到現在你還認為我們家會有血光嗎?現在,你可是自己也邁入了我家的門。”
江寒笑笑:“公子還是當真的好。至於在下會來這裏,隻是因為血光是你們家的,並不會禍及在下,所以才不怕惹禍上身。也就這兩天的事了,如果真的靈驗了,想來要請公子也要遵守承諾。”
“你是要我替你治心病?”
江寒聞言不由一愣。他隻說治病,但並未說是給他自己治療。
似乎看透了他的想法,柳莫淡聲道:“我是醫生,自然看得說你身子的虛實,說實話,如果真要治療,恐怕並不是這麼容易的事。你不是懂得算術麼?多般幾次家不就能治好了?”
知道他語帶諷刺,江寒無奈地搖了搖頭:“醫者不自醫嘛,更何況算命之術本就是玄的東西。”
“所以還是妖言惑眾。”柳莫不屑地接了話。
這時跑來了個仆役通傳說有人拜訪,江寒隻聽到什麼“玉公子”,其他的並沒聽清。柳莫聽了通報後便去了廳堂,江寒把東西擺放好,閑來無事,便四下晃晃。這柳府即使是在京都也是首屈一指的豪門大戶,這宅院自然也極是精美別致。
花園內百花齊放,江寒一身素衣施然而行,自有一種閑適的情調。取了根柳枝,他悠悠然吟道:“似雨非晴意思深,宿酲牽引臥春陰。苦憐燕子寒相並,生怕梨花晚不禁。薄薄簾幃欺欲透,遙遙歌管壓來沉。北園南陌狂無數,隻有芳菲會此心……”
“好一句‘北園南陌狂無數,隻有芳菲會次心’。”忽然起了一陣掌聲,江寒看去,和那人互相視上的刹那,雙雙都不由地愣了。
“啊,你是……”玉遺序回過神,忙是迎了上來,“沒想到和先生會在此遇見,真是有緣。上次多虧了先生的‘磨’字訣,才讓在下的事得以順利辦妥。”
江寒也沒想到會在這裏遇到“故人”,這才記起這位玉公子之前的確是說要來的京都。初見時玉遺序時他正好撞上下雨,顯得有些狼狽,但這時他錦衣束冠,顯得英姿颯爽,自然一段神韻。對比之下自己便顯得弱不禁風,寒酸落魄了。江寒微微一笑,也不知該怎麼接話。
“玉兄認識他?”柳莫見兩人居然相識也覺得奇怪。
玉遺序點了點頭,道:“江先生可是神人啊,如果沒有他的提點,恐怕我可不會這樣耐了性子地留在此地。現在終於談妥了生意,還真當感謝先生啊。”
看他的神色就知道這事非同小可,江寒暗暗汗顏了一把,要知道他當初可隻不過是為了賺上些的銀子來糊個口。見柳莫看他的神色異樣,江寒忙是輕咳了兩聲道:“兩位如果有事還請慢聊,在下還是不打擾了,先行回屋,告辭。”
“玉兄,還是別讓他知道太多的事比較好。”見玉遺序想要留住江寒,柳莫忙是攔住了他,“多一個人知道你的身份就多一分危險。”
玉遺序聞言也隻是事實,幾分無奈:“這我也知道,但我總覺得這個江寒並非池中物,若真是賢才,錯過了豈不可惜?”
“這也簡單,找個機試他一試不就行了。”柳莫狡黠地笑了笑。
玉遺序點了點頭,轉眸見柳莫眉心微蹙,不由問:“怎麼,有什麼事?”
柳莫略一思酌,把江寒為他測的卦詳細地複述了一遍。
“會不會是柳兄和我有來往的事被人發覺了?”玉遺序也蹙了眉。已經領教過了江寒的未卜先知,他不敢輕視這個提醒。
柳莫一笑:“我想不會,如果朝裏的那些老頭真有人知道,恐怕早就鬧死鬧活要株我九族了,哪還會這麼安靜?玉兄還是先回吧,這個江寒的事,到時我自然會來客棧通知你的。”
兩人一番商討,互視微微笑了笑,雙雙離去。
落日芳菲盡。花園間依舊花香撲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