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福在這裏贏了個夠本,簡直把江寒奉成了神。他想讓江寒去家裏住一晚,江寒想了想,反正自己也要離開這裏了,也不多推辭,隻是說需要回去理下東西,回頭就過去。
一同出了賭坊,兩人便分道揚鑣了。
走在路上,江寒總覺得心緒有些不寧,皺了眉想到那三枚銅錢的事,還是有感覺些許不安。正走著,忽然從後麵衝來幾個人架了他就走。江寒臉上一苦,知道自己完了。破了別人收財的局,要找他算帳是早該想到的。
賭坊教訓人的方法極多,江寒被帶到一個別院裏的房內,心裏不免忐忑。早知道他寧可不要湊這麻煩了,現在倒好,自己的小命都被握到了別人的手上。想著一個小小賭坊應該不至於要拿人性命,他才稍稍定了定心,等著處置。
不多會就來了幾個人。前麵隔了簾子,但江寒感覺到是一個女人。隱約落在屏風上的身影幾分婀娜,款款而動,叫人不由浮想。
那女子在屏風後的椅子上坐定,問:“你是什麼人?為何來我賭坊破局生事?”她的聲音也是泠泠的。
這麼大的一個賭坊,居然是歸一個女子所有,這麼快就覺察到了陣式的不對,應該就是那擺陣之人,江寒對此不由有些意外。他有些歉意地解釋道:“在下並非故意的,實在是……這些錢若是贏不回來,張福不會善罷甘休的……”
“張福?”聽到這個名字,那女子不由疑惑。她的語調微微揚了揚,江寒甚至可以想象到她淺蹙眉梢的樣子。
他無奈地把來龍去脈詳細地講了次,那女子稍稍沉默,才道:“這樣看來,你也並非故意來找麻煩。”
故意來找麻煩?他嫌命不夠長麼?賭坊是三教九流最多的地方,能開的起來的肯定不是個簡單角色,他又不是嫌吃太飽沒事做,會無聊跑去生事?江寒聽那女子的語氣就知道應該不會對他怎麼樣,終於舒了心。
“既然如此,布局我們已經補好了,也就不多追究。但還請公子不要再來賭坊做這類的事。不然,如果哪日公子手頭緊迫便來這裏尋個開心,我們怕是承擔不起。”
“那是自然,那是自然。”江寒高興地應著,忙是閃出了門。
屏風的影子依舊婀娜,她看了眼屋外的景色,放在椅子上的手忽然握緊了起來:“張福,你居然又……”
江寒從院落裏出來,便上山去廟裏整理了一番東西,然後又從破倉庫中拿了招牌出來。
去張福家時,遠遠已經可以看到門口那個魁梧的身影。江寒揮了揮手,便迎了上去。其實張福這人隻是性子暴,本性並非大奸大惡之人。
進屋後他才得知張氏還未回來。在客房把東西放了,江寒往床上一躺,安心地等著張福來叫他開飯。
其實這個房子的風水並不是很好,有吸財的勢頭。但不知是不是有意的,院子裏的井邊擺了個古雅的銅鼎,上插三根檀香,正好將屋裏的黴運極恰當地排了出去,甚至隱隱有招福的趨勢。問了張福,他隻說他家娘子信佛,所以才放了這麼個鼎可以時常上香請願。
在院裏置鼎在朝餘國本就流行,倒是沒想到竟然巧妙地讓張家給撞上了。江寒暗暗稱奇,不覺天已漸漸暗下了。不多時,外麵忽然傳來了張福的驚呼聲,江寒覺得好奇,但這是別人家裏,終究不好隨意行事,隻好耐心地等著人來傳叫。
終於有了步聲,江寒見張福的臉上隱約有了個紅色的掌印,隱約也可以猜到是出了什麼事。他將笑意含下,便隨他出去了,隻是略有好奇張氏是哪裏聽來的消息。想來,應該是當時在酒樓裏的什麼人告密的吧。
他沿廊漫步,抬頭時風微微散了些許發線。
月明星稀。外麵曉風殘月,景致倒也獨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