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有三個人是仆人裝扮,另外兩個都衣著不俗,但明顯有一人更為高貴些,幾個人都是將他護在了中間。
“這該死的天怎麼說變臉就變臉。”棕色衣服的男子抱怨道。
青衣男子聞言也是無奈地笑笑,正好看到江寒,禮貌地抱了抱拳:“在下玉遺序,打擾到公子了。”
這個人舉止端莊,且彬彬有禮,極給人好感。江寒打量了他一番,示意地點了下頭:“在下江寒。”其實他不想和這個男人扯上關係,看他眉梢略淺卻長,觀福德便知是個貴人,但現在水染他額前的官祿處,兩耳山根之間的疾厄宮又為塵染,顯然近段時日會有麻煩。但人家來這裏躲雨總不能就這樣把他掃地出門吧,更何況自己也是在這裏暫時借宿罷了,江寒隻得就這樣不去理會他,但求能弄個明哲保身。
玉遺序對他的態度感到略略驚奇,也不多問,隻是喚了隨從在一旁的草垛子處休息,靠著柱子閉目養神。
江寒一麵喝著酒,一麵故作無視那邊投來的視線。那幾個人都全身透濕,隻有他一人在篝火前悠然自在。終於還是有些不忍,想想自己今天似乎並沒有什麼災禍的征兆,還是開口道:“過來烤烤火吧。”
“那就謝謝了。”玉遺序感激地衝他笑了笑,移近了些。
江寒餘光略過他那身昂貴卻沾滿了水的衣衫,一麵心疼一麵又暗暗感慨。畢竟是有錢人,就這麼一身衣服如果換了錢,就夠他一個月的夥食了。想著他不由瞥了眼玉遺序,也不再搭話。
玉遺序注意到他的神色,有些不明原由,但他既然不說話,自己也不好多說什麼,隻是沉著臉色看著窗外的雨,想著心事。本來他們是在趕路,莫名碰上了這場雨,隻求不要誤了正事。
旁邊的人暗暗嘀咕著什麼,玉遺序暗暗瞪了他們一眼讓他們收聲,轉身見江寒似乎並沒有聽到,才稍稍放了心。
江寒拿了根木棍玩弄著篝火裏的柴,留意到那抹堤防的注視,依舊漫不經心的神色。這個人可不會是一般人,雖然他會好奇,但寧可不要知道他的身份。多知道事多麻煩,當年他江家就是因為知道得太多,才遭受了那場滅門之災。
名揚天下的神相江氏……
江寒的嘴角不由勾起了抹意味深長的笑意。
“先生,先生……”外麵忽然跑進來一個人,徑直到江寒麵前就抓了他的手不放,“我兒子得以保命,多虧了先生提點啊!”
來的是個老人,五十來歲,穿了粗衣短服,但身子很是硬朗。江寒看著他愣了愣,一時硬是記不起來他是什麼人:“你是……”
“我是東市豬肉鋪的老孫啊。”孫老漢好意地提醒著,一麵不由淚流滿麵。暗想江先生真是個好人,助了人從不放在心上。
“哦……”江寒這才想起來,笑眯眯地問,“令郎回來了?”事情要追溯到幾天前,他路過集市的時候實在餓得不行,最近什麼價都暴漲,豬肉的價更是一番颮升,他見到孫老漢的時候就覺得他麵相不正常,於是隨便說了幾句換回幾兩上好的精肉。
“是啊是啊,那死小子終於回來了。如果不是先生,他怕早留在深山裏喂狼了。”孫老漢想著都覺得心驚,默默地又抹了幾把眼淚。他把手上的豬肉往江寒手上一塞,萬分感激道:“先生千萬不要拒絕,我家那小子的命是先生救的,以後先生要吃豬肉盡管開口,我們孫家一定分聞不取。”
江寒一聽,不由喜上眉梢。這樣一來節省的可不是一筆小的開銷。
玉遺序聽他們對話不由好奇,問:“老伯,這是怎麼一回事?”
孫老漢道:“那天先生說我家會有血光,水衝土,最好不要遠行。那時候我還不信,但回家的時候一向兒媳婦說,兒媳婦說這是寧可信其有不可信其無,我兒子那會正隨商隊外出辦貨,硬是叫我急速趕去把他攔下要他多待些時日。今天有消息傳來,說大雨不止衝軟山地發生了山崩,那些商隊的人都落了涯生死不明。我兒子沒去,才躲過了一劫啊。”想著,他依舊覺得有些心有餘悸。一邊告了辭,一邊冒雨回去和家人團聚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