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京城中街知??巷聞,百姓茶餘飯後所說的,都是圍繞著靖王與蕭氏。據說靖王為了王妃,杖斃了他的側妃,這個沒什麼大驚小怪的。令人驚訝的是,那側妃可不是個簡單人物,而是皇後的親侄女,鎮國公的嫡女。這一下,可是惹怒了蕭氏一族,皇後與鎮國公剛聽到消息,隔日便在朝堂之上,參了靖王一本。
話說蕭氏一族,可是權勢滔天啊,而蕭氏的崛起,便要由那一百年前說起。當年天下初定,是蕭正權力撐聖祖爺為帝,後來慕容俊康造反,也是蕭正權一馬當先,率兵趕了慕容軍到長江以南。對於煦天皇朝,此人可說是功不可沒,所以聖祖爺封了他為鎮國公,其後代世襲鎮國公之位。
當今皇後,便是蕭正權的重孫女,而現任李臣相,也是蕭正權之子-蕭誌宏,前任臣相之門生。蕭正權,及蕭誌宏都是精忠報國的忠臣。卻不想到了後來,也許是安逸得太久,也許是貪戀起權勢,自蕭明惠十五歲入宮封後,蕭氏勢力便與日俱增,二十年前,蕭誌宏去世後,蕭氏後人竟是開始驕縱蠻橫起來。與其同流合汙的黨羽,更是日漸增加,蕭氏現在的勢力可謂是如日中天,連皇帝也要顧忌幾分。
隻是,靖王是什麼人?他敢殺那蕭側妃,擺明了沒將那蕭氏放在眼裏。這邊皇後剛向皇帝告狀,便立刻有靖王的人站出來直指太子肆意妄為,強占民女。於是,靖王與蕭氏之間多年來的明爭暗鬥,終於浮出了水麵。
有些事情,一旦被打破,就再也回不了頭了……
十一月二十,清晨,一陣寒意襲來,睡夢中的女子不滿地皺起眉頭,“醒了?”一把男聲,聲音低沉好聽,帶著剛睡醒的沙啞。女子沒理會他,隻是身子習慣地朝那懷抱蹭了蹭,貪婪地汲取著溫暖。男子卻是不肯放過她,下一刻,女子隻覺身上一沉,不悅地張開眼,卻望進一對漆黑如墨的雙眸。
“你不用……”後麵的上朝二字,沒說出口,這些,似乎不是女子該過問的事……
屋外,雪花紛飛,屋裏,飽含春意……夢裏不知身是客,一晌貪歡,再次醒來已是午時,女子梳妝完,習慣地接過丫環手中的湯藥,一飲而盡。即使那是“斷子茶”,可在西院那群女人眼中,女子是幸運的,至少她能住在竹影院,與王爺同食同宿。
女子來到外廳,靖王今日不必入宮,他此時正倚著太師椅,一臉的悠閑地看著書。見到女子,他放下手中的書,上前拉過女子的手,走到四方桌前坐下,一揮手,不一會兒,下人魚貫而入,迅速擺滿了一桌子熱氣騰騰的美食佳肴。正在這時,門外的程展風通傳:“王爺,安夫人求見。”
由始至終,女子的臉上沒有任何波動,一直靜如止水,似乎這世上,已經沒有可以引起女子注意的事了。而靖王,也是神色不變,仿若未聞,諾大的廳裏,靜悄悄的,女子目不斜視,安靜地吃著飯,筷子偶爾動一動麵前的菜。
倒是靖王,時不時夾些菜到女子碗中,一碗飯見底,女子正欲擱下筷子,靖王卻是開口:“多吃點,晚上才有力氣。”平淡的話,卻令女子拿筷子的手僵硬了一下,但迅速恢複了平靜,隻是臉上隱隱透著一絲紅暈。那個罪魁禍首,卻是曖昧地輕笑著。直到用完膳,他親昵地用手巾擦拭女子的嘴角,動作輕柔無比,仿佛是在嗬護一件珍寶。之後,他摟著女子一同坐在太師椅上,才懶洋洋地說:“宣。”
片刻,安雅琴踏入廳內,臉蛋紅撲撲的,不知是被凍的還是害羞,神情沒有一絲不奈,反而笑語盈盈地福身,說:“妾身給王爺,王妃姐姐請安。”靖王連眼角都沒抬,依然專注地看著懷中的女子,骨節分明的手指,溫柔地撫摸著女子的長發,半晌,才開口:“有什麼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