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說的，爺爺一點都不老，爺爺不會老的。”者然拉起者天的手，像是在哄一個比他還小的孩子。
者天輕輕拍著者然的手，嗬嗬直笑：“嗬嗬…你這孩子就是嘴甜，這世上又有誰能不老呢？好在你們都長大了，爺爺也不怕老了。”
“是小然來了嗎？”者天話音剛落，一個略顯沙啞的聲音從屋內傳來。
“哎，奶奶，是我來了。”者然歡快的應了一聲，向屋內走去。
冷氏一身粗布衣服，腰上係著一塊暗黑圍裙，身形略寬，方正的臉上已經長滿褶子，除了從身形上看明顯比者天大了一號外，沒留下絲毫年輕時候風采，此刻她正撿著一堆野菜，捧著野菜的雙手經脈凸起，一如她這一生走過的山野田間的小路般錯綜複雜、縱橫交錯，唯獨那一頭依然烏黑的頭發昭示著她也曾經年輕過。
看到者然進來，冷氏把腰伸直了一些，喜道：“真是小然啊，就你一個人來麼？”
者然像隻兔子一樣串到冷氏身旁，隨手把書卷放在木凳子上，接過她手裏的野菜，道：“奶奶，就我一個人來，我來幫你撿菜吧。”
“你書讀的怎麼樣了啊？小冷，小海，小峰，小楞這幾天有沒有闖禍？”冷氏錘了錘背，佝僂著身子給者然搬了個小凳子笑嗬嗬問道。
“奶奶放心吧，我書讀得很好。我那四個哥哥麼可不像我，天天都在闖禍，害的爹娘和幾位伯伯成天都在擔心，我現在每天都在幫著監督他們呢。”者然接過凳子，伸直脖子就開始數落他的幾個哥哥。
這時候者天也走了進來，他哪裏會不知道他那四個無賴孫子天天都在闖禍，隻是平時無人在耳邊念叨，他也就圖個眼不見心不煩，此刻聽者然說他的孫子們依舊在闖禍，未免一陣心煩，當下眉頭一皺，道：“這四個小子，真不讓人省心，小然你可不能學你那幾個哥哥，要學好，知道麼？。”
冷氏白了者天一眼，道：“有什麼不省心的，山裏人誰不是闖禍長大的？學好，學好，個個跟你一樣就好了？”
“那是，那是，可要都像小然一樣那就最好了。”者天可不敢抬冷氏的杆，把話題轉移到者然身上。
“爺爺，我可是天才，夫子說我這樣的天才在九龍寨這樣的小地方能出一個已經是上天的眷顧了，怎麼可能會有五個？”者然一臉的得意。
“對，對，我們的小然是天才，是上天的寵兒，可是你也不能驕傲哦。”冷氏粗糙的臉上有一絲溺愛，有一絲嚴肅。
“哦，對了，小然，今天怎麼這麼早就散學？”冷氏終於想起按照正常情況，者然這個時候應該呆在私塾裏聽夫子的教誨才對。
“奶奶，王夫子今天有事不在，明天才開課呢。”者然說出早就準備好的理由。
在二老眼中，眼前的無疑是他們所有孫子中最乖的一個，者然說出來的話他們自然是不會懷疑，當下也不再追問。
冷氏摸摸者然的頭，道：“陪著爺爺，奶奶做飯去。”說著，拿起地上撿好的一撮野菜走進灶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