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兒子的風光(1 / 2)

自古道:“龍生龍,鳳生鳳,耗子的兒孫會打洞。”

這句話說的是一個道理:教育一定要從娃娃抓起,不然就會八輩子不得翻身。

這個道理對於平民來說尤為致命,因為那些沉澱到骨子裏的陋習總是不會容易改變的,這就是所謂的命。

正所謂命裏有時終須有,命裏無時莫強求,真要強求,終會產生怨恨,怨恨頓生,八輩先人都將不得安息,何苦呢!

且說在很久很久以前,在無邊無際的茫茫山林深處,有一個小寨子名叫:九龍寨。

九龍寨這個地方絕對是存在很久了,但因為位處山林深處,近乎與世隔絕,九龍寨一直獨享著大山的靜謐而不為人知。

雖說是‘寨子’,但這裏卻聚集了二十六個小村子。自古人皆有伴水而居的習性,九龍寨也不例外,二十六村全部沿著九龍河在山間蜿蜒排列著。

九龍寨最熱鬧的地方,當地人稱之為九龍街。九龍街寬丈餘,長不到一裏地,自南向北延伸,沿街零落有些許店鋪,但多是些小店,經營的大多是些鋤斧衣褲之類的農家生活用品。隻要天氣不是太惡劣,每天都會有很多鄉野小民來鎮上購置些東西添補家用,亦有人沿街支起個攤子,或給人看看麵相算算前程,或賣些小花小獸之類的東西。由於九龍寨總共就這麼一條街,平日裏街道上倒也人來人往,頗為熱鬧。

常言道,一方水土養一方人,一方人必有一方特色,九龍寨這個地方的特色就是‘分明’。

這個地方無論村與村之間還是戶與戶之間什麼都分得明明白白,大到山裏分界線上橫長的一掠樹枝,小到田間梗與梗之間一厘米的地方,反正哪怕是地上的一個虱子也得分清是你身上掉下來的還是我身上掉下來的不可。

為此,全寨子無時無刻不在發生著衝突。如果非要在衝突前麵加‘一個’限定詞的話,那基本就很難的了,要準確形容這種衝突起碼得加‘二個’以上,例如大量的,殘暴的,流血的等。

日積月累的,倒也造就了九龍寨一條風景線——在人流聚集的街道上十個人中至少有五個是帶疤痕的,這還僅僅是看臉部的結果。

和九龍寨一樣的,寨子裏唯一的一條堤寬不到一丈的河——九龍河,也分明得很,一年裏該清就清,該濁就濁,該幹就幹,該漲就漲,循環反複著。

九龍山在九龍寨或許不是最大的但絕對是最高的,山上澗中有澗,峰中有峰,澗峰相隔,層巒疊嶂,直入雲霄(據說共有九九八十一澗和九九八十一峰,但沒人數清過)。

瑞雪村在九龍寨二十六村中是幸運的但同時也是不幸的。

九龍河發源於九龍山,瑞雪村正巧居於九龍山山腳,左右分別是駱駝嶺和團山嶺,遠遠看去,瑞雪村象座落在一個巨大的椅子之內,加上山巔時常有些許霧氣盤繞,給瑞雪村平添了幾分色彩。

瑞雪村以前全部是者姓,據傳在五百年前有者姓四兄弟攜其家眷從外地來此定居,伐木成房,開山成地,繁衍子孫,短短百年間,瑞雪村已有一百多戶人家,總計五百多人口。照理瑞雪村本應和諧團結才對,但事實並非如此。

由於祖輩原因,瑞雪村的分配更能輕易牽動人的神經,隨著人口的增多,血緣關係在分配利益麵前顯得如此的淡薄,經常是為了一丁點利益而大打出手,況且自己人下手往往比外人下手更狠,所以瑞雪村的人臉上的疤痕比其它村的要多得多。

到如今,雖然村中人同輩都以兄弟姊妹相稱,但也僅有血緣關係在二代以內的來往密切,相互扶持。盡管矛盾越演越烈,但由於臥居九龍山,山高水好,村中人倒也衣食無憂,者姓一脈得以順利傳承。

者天臉上雖然隻有三條疤,但在瑞雪村他絕對是一把手。

者天以前是不喝酒的,但每每想起這些年的風光,者天都忍不住弄盤小菜整上兩盅,隻有整過兩盅之後他才能自己把自己感動一回,有時甚至都能把自己感動得一把鼻子一把淚的。這種哭的感覺比笑要痛快很多,者天很喜歡這種感覺,近幾年已基本是酒不離身了。

者天原名叫者山,年輕時是個楞頭阿三,爭地盤、打架鬥毆這種事根本沒他份,臉上的三個疤痕有二個還是他老婆給他添上去的,但也正是這個老婆改變了他的命運。

二十二歲那年者山娶了鄰村—西山村女子冷氏為妻。

冷氏未嫁是在村裏就是大力神,打村戰時一大班男人都是她帶的隊,很多鄰村男人臉上的疤都是拜她所賜。雖然男人都崇拜實力,但誰又有勇氣去麵對一個有實力的老婆的壓迫,所以盡管冷氏長的還過得去但到二十五歲了還是無男人問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