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我說,
老哥,你這兩條腿怎麼抖得這麼厲害!?”
啊~~~
迎著眾人的目光,易中海覺出不對勁兒來,再低頭一瞧,好家夥,兩條腿竟然抖得跟篩糠似的。
這人啊,就算心理素質再好,可要是心裏有鬼,隻要有點風吹草動,不由自主就驚了,易中海表麵上裝的波瀾不驚,身體卻出賣了他,待要開口解釋兩句,這嘴竟然也口吃起來,
“啊~~~它~~~這是~~~
沒事~~~我這是~~~”
不張口還好,一張口,竟然語無倫次,巡邏的三人本來都打算走了,這時看到情況有些可疑,又停下了腳步,要是心裏沒鬼,好麼樣的慌什麼啊,正要開口盤問,沒想到被許大茂搶了先,笑吟吟地來了句,
“一大爺,麻溜的上來吧,
瞧您都凍成什麼樣兒了,抖得快趕上打擺子,哪有您這樣的,在水裏一待就是倆鍾頭的,快點兒的上來吧,
都什麼歲數了,怎麼還不服老呢!”
巡邏隊的三人互相對視一眼,都點頭微笑——也就是工人,身體好,吃得好,扛得住,要不然,這都入秋了,誰敢在水裏泡那麼長時間,早都凍拉拉尿了,宋大叔讓許大茂趕緊把人拉上來,早點回家暖和暖和,帶著兩個隊員又去巡邏去了。
好不容易把易中海扶到了岸邊,許大茂便鬆開了手,自顧自的去穿衣服,不成想,隻聽撲通一聲,易中海竟然摔進了草裏,渾身哆嗦成了一團,再也爬不起來。
知道這人心思縝密,又極度腹黑,提防著些沒壞處,許大茂慢悠悠地穿好了衣服鞋子,又把消音器組裝好收了起來,好整以暇地轉頭一看,易中海竟然還躺在草地上,抖得倒比剛才輕了些,待要去扶,卻又多了個心眼兒,先去草叢裏把鉗子和刀撿了起來,一並放進了自己的挎包裏,這才去攙扶,剛一動手,隻覺易中海的身體十分沉重,竟好似虛脫了一般,手腳根本使不上力氣,嘴邊竟然還冒出了許多白沫,就跟螃蟹賽的,也不能傻站著不管啊,隻好用力把他拖到了三輪車上。
等喘勻了氣,再看易中海,竟然還是老樣子,隻剩兩個眼珠能轉,竟然說不出話來,這下輪到許大茂慌了神兒,倆人出來的時候好好的,現在一個成了這個樣子,且不說何大清的那筆錢,還有易中海答應的房子,就這個德行把人拉回去,一個說不清楚,自己反倒惹上了大麻煩,為今之計,隻能給他送醫院了,急忙把衣服鞋子胡亂給易中海穿上,把人往三輪後鬥裏一放,蹬起車就跑。
本來就是吃頓飯的事,竟然跌宕起伏,不但差點把小命丟了,還攤上了這麼個活爹,要是這老家夥死在了車上,一大媽肯定不能答應,要是報了官再一查,光是那頓飯就說不清楚,許大茂一邊用力蹬車,一邊盤算如何破局,冷不防車鬥裏傳來一聲呻吟,倒給他嚇了一跳,老家夥你可千萬別死啊,最起碼現在不能死,急忙停下車子去後麵查看。
這時易中海稍稍緩過來些,頭頸已經能夠輕微轉動,隻不過說話還是費勁,見許大茂來看,連忙轉動眼珠,費力地說到,
“快~~~去~~~
大~~大~啞巴~~胡同,
找~~~李~李~時~~珍~~~”
許大茂聽了直咧嘴,還李時珍,怎麼不讓我去找華佗呢,這時候不去醫院瞎跑什麼,轉念一想,這老家夥沒準是有什麼隱疾,今天被冷水一激犯了病,許是大限將至,又有什麼相好的放不下,在那胡同裏住著,這女的要是叫李時珍,倒也說的過去,大家都是男人,雖然雙方有些恩怨吧,也沒必要難為一個快要死了的人,連忙把車調頭,直奔大啞巴胡同。
傻柱跑了沒多遠,就慢了下來,耷拉著腦袋往回走,那時可不比現在,夜間可是有巡邏的,有哪個好人大半夜的不睡覺,出來滿大街的瘋跑啊,要是那樣的,不是撒癔症就是有事,不盤問一下還行了。
眼看快到院子門口,卻看見門口的台階上坐著個人,走近一瞧,傻柱樂開了花,原來是於海棠!
最近於海棠是痛並快樂著,本就是一個普通的女孩,隻不過長得略微出挑了些,就因為這點,所到之處幾乎一路綠燈,剛一進廠就當上了播音員,別說那些男工了,就連女工都羨慕的不得了,她也知道,這全是沾了楊德財的光,奈何他太過普通,倆人在一起根本就沒有什麼激情,雖說口吃的毛病被許大茂一飯盒拍好了,卻還不如從前呢!
楊德財知道自己的毛病,隻要倆人在一起的時候,盡量少說多聽,非得說話時,就盡可能簡短,等到說話不磕巴了,反倒像連珠炮似的,許是過去積攢了太多,現在隻要說起來就沒完沒了。
那天楊德財帶著父親去廠裏找許大茂興師問罪,倒把於海棠推到了風口浪尖上,廠子雖然挺大,架不住人也多啊,在辦公樓裏一吵吵,這點事不出半天,就傳遍了全廠。
當時於海棠也是一時情急,脫口而出要跟楊德財分手,本以為他會像過去那樣屈服,沒想到這次不同往日,楊德財被他爹硬生生拽回了家。
夫妻兩個一商量,都覺得於海棠的脾氣太過剛強,自己兒子又太過軟弱,就是娶進了門,將來肯定也降服不了,還不如好聚好散,再給兒子找個脾氣好的,怕兒子偷跑出去,再找人家求情挽回豈不丟人,直接給楊德財請了病假,把他鎖在了家裏。
說到分手,於海棠倒是沒什麼惋惜,反正又不是頭一次分手,就憑自己的小模樣,根本不愁嫁。
最讓她頭疼的,是剛被提名廠宣傳隊隊長,就出了這麼個事,這邊剛提完分手,還沒到下班時間呢,就接到了廠裏的通知,由於食堂打架一事影響較大,她的隊長一職暫時待定,至於相應的職級晉升乃至工資調整,也隻能等以後再說。
船破偏遇頂頭風,還沒來及的嗟籲,就又出了亂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