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弟二人互相攙扶著,慢慢挪到了院子門口,許大茂雖然不耐煩,卻也無法,抬腿就跨上了自行車,要說腿長就是有好處,坐在二八大杠自行車的車座上,兩腿竟然都能落地,有了這麼兩根支撐,那自行車自然立的穩穩的,再瀟灑的一甩頭,讓劉光福把他哥扶到後座上去,到底是難兄難弟,劉光福趕忙照辦,等劉光天齜牙咧嘴地騎上了後座,許大茂說了句坐穩了,就踩動了自行車,還沒騎出多遠,就聽後邊有人跑的呼哧帶喘,停車去看時,喲嗬,竟是劉光福!
這小子還真行,還有點兒兄弟情分,不放心許大茂的為人,怕他別再出什麼壞主意,在自行車後邊一直跟著跑呢,許大茂倒是有些意外,記著這哥倆可都不是什麼善茬,雖然從少年到青年階段沒少挨劉海中的打,可等倆人的翅膀硬了,想法竟不約而同,在一個深夜裏全都搬出去另過了。
二大媽第二天起早去做飯,這才發現兩個狼崽子早就不辭而別,把他們那屋搬的已然幹幹淨淨,要說走也就走了吧,畢竟沒什麼感情,客去主人安,可他倆竟然把二大爺家裏的煤氣爐子都給偷走了,那時候煤氣爐子可是稀罕玩意兒,而且是憑票限量供應,這個打擊可比倆兒子離家出走大太多了,二大媽當時就給氣的暈了過去,二大爺也被氣了個半死,要是單看這點,倒是蠻像許家人的做派,夠陰夠壞,好歹這會兒劉光福表現的還算不錯,有點子人味兒,許大茂也不忍心,把左胳膊一抬,讓劉光福坐到了自行車的橫梁上,那時候的自行車就是那麼結實,帶兩三個人根本就不在話下,更別提許大茂這台自行車是加重的二八大杠了,眼看離和協醫院越來越近,劉光天的喉嚨裏哽了兩聲,卻沒言語出來,劉光福試探著問:
“許~~~大茂哥,
你這是要帶我們去哪兒啊?”
許大茂目視前方,用力的蹬著自行車,語氣卻緩和了起來,
“去哪兒?
當然是去醫院啊,就是關係再不好,我也不能眼看著你二哥成了廢人吧!”
許大茂掛了號,讓劉光福扶著劉光天,輕車熟路地領著兩人到了外科診室,今天是周日,值班的是一個中年男大夫,這下倒是方便了許多,簡單的問了一下,便開始檢查,見劉光天那裏竟然腫成那個樣子,還忍不住調侃一下,
“小夥子很有種嘛,我見過大的,還沒見過這麼大的,嗬嗬。
這個情況還真有點複雜,這裏受傷的我見得多了,就沒一個水腫成這個樣子的,現在懷疑裏麵可能有什麼病變,不手術打開看一下沒法說,今天又是周末,就是想手術也得等周一了,正好你們也回去準備,這手術費用現在也難說,先預備一百塊錢吧,不夠的話再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