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隱兒瞪著勒尼則,覺得腦中一陣昏眩。
“前方就是我西夏開國王者所建的三百六十五座陵墓,我待會兒要在那邊將你們三人全都祭天;原來拓跋部落就是因為用了活人生祭,才會如此有財有勢。我現在比照辦理之後,神靈便會賜福於我,我就會擁有和拓跋司功同等的富貴。”勒尼則仰頭哈哈大笑,笑著讓護衛們押著她們攀過一座小丘。
金色大漠裏,數百座的錐形陵墓,墓丘在月光下閃著冷冷光芒。
宋隱兒頹下肩,她瑟縮身子,低聲地說道:“歐陽姑娘,對不起,我不知道塔海長老……”
“首領那麼在乎你,一定會很快派人追上我們的……”歐陽香顫抖地說道。
“這一切都是你惹來的麻煩……”師采薇一看王爺目光停在自己身上,立刻梨花帶雨地瞅著他。“王爺饒命,命相師曾說我有王者之妻命相,嫁了誰都能霸權一方,誰知道今日讓人這樣糟蹋……”
勒尼則看了師采薇一眼,心裏倒是有些心軟,這麼一個嬌滴滴的美人,難道真的要把她送上天……
“王爺,不可心軟,大局為重,等到您當上了王,要多少美女還不可得嗎?”塔海長老嚴聲說道。
“沒錯!”勒尼則朝著護衛們大聲一喝。“將她們全都綁到木柱上。”
“不要!不要!我要找我娘啊……娘啊……”歐陽香放聲大哭地說道。
“……王爺救命啊!”師采薇可憐兮兮地對著王爺掉眼淚。
宋隱兒看著她們,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口,她不明白她的好意助人,為何會落得這樣的下場?
她原本是想幫助她們逃走之後,就要回到拓跋司功身邊──因為她是唯一能夠阻止他再造殺業的人啊!
誰知道拓跋司功之前造的業,全在此時反撲回來,不僅讓她幫不了他,也間接傷害了另外兩名女子。
宋隱兒麵無表情地和她們一起被架到矗立在沙漠中的三根木樁上──木樁下方擺滿了無數柴火。
宋隱兒看著前方,想起她那如今已是昏迷較清醒為多的苦命娘親,她原本以為她可以陪著她娘到最後一刻的……
她覺得自己不孝至極,想落淚卻不想在這些人麵前服輸。
“王爺,我們部落有個占卜去勢的習俗,王爺可想知道自己是否有王者之命?”塔海長老看著宋隱兒,滿腦中都是拓跋司功見到心愛女子慘死時的喜悅。
“當然想。”
“巫師平時是用羊心占卜,焚香禱告之後,便宰羊剖視其心,若是羊裏心頭有血則是凶兆,若是羊心無血,則是大喜。巫師說過,若能以人心占卜,效果更佳。眼下王爺不就有現成的人心可用嗎?可別浪費了。”塔海長老笑著說道。
性好殺虐的勒尼則一聽,眼睛全發了亮。“當然、當然,就取人心來占卜。”
宋隱兒看著塔海長老眼裏的恨意,她不明白這樣的人與魔有何差別?
此時,師采薇聞言臉色一白,嚇昏了過去。
歐陽香則因為哭得太厲害,完全沒聽到他們說了什麼。
而宋隱兒深吸了口氣,臉色青白地瞪向塔海長老,大聲地說道:“剖心占卜隻要一人就行,那就選我吧!”
當拓跋司功召來派駐於四方的探子,聽到塔海長老與勒尼則都有了動靜時,他改變原本要趕至西夏與宋的邊界攔人的計劃。
他隨著探子一路奔向賀蘭山與銀川平原間的皇陵所在之處。
一路上,他血嘔得厲害,體內魔性一次又一次補足他的能力。他如今隻因為對宋隱兒的不甘心,而強撐著最後一絲人性。
好幾回,他五髒六腑裏的絞痛都差點讓他昏厥,但他強迫自己撐持著向前,為的就是要當麵捉住宋隱兒,問她一句“為什麼”!
拓跋司功趴在馬頸上,催促著快馬驅馳。
被撤去長老頭銜的塔海長老和失勢的勒尼則聯手擄人,還會有什麼好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