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還是緊握著木簪不放,卻安心的讓黑暗淹沒他的意識。
趕得及的,一定趕得及,他知道這男人會帶他回去,所以他一定能在冬晏醒來前回到她身邊,親自叫她起床,送她生辰禮。
要等他回去啊,冬晏。
他坐在窗邊,麵無表情的望著窗外,手裏握著一支雕功精細,質地卻絕非上好的木簪。
這木簪是誰的,說實話他不知道,又或者該說,他想不起來它究竟屬於誰,隻知道自己對這木簪異常執著,到了令人困惑的地步,包括他自己也是。
“大哥?”剛過束發之年的夏侯廷玉站在門邊,有些遲疑的輕聲叫喚。
夏侯府找了三年,也盼了三年的大哥,終於回來了,他心裏不知有多高興,大哥可是他最喜歡也最崇拜的人了。
可是剛回到夏侯府幾天的大哥,偶爾昏迷偶爾清醒,最重要的是他誰也不認得,有次大哥醒來,緊抓著爹的衣袖,臉上露出好可怕的神情,不停說著要送他回去的話,說他為“他”準備的禮物還沒給“他”。
誰也不曉得大哥說的回去是要回去哪,而他要送禮的那人又是誰。
夏侯東煥看著站在門邊,有些畏縮遲疑的身影,好半晌才淡聲道:“廷玉。”
聞言,夏侯廷玉心頭一喜,臉上露出開心的笑容,興奮開口:“大哥認得我是誰嗎?”
“你是我弟弟。”言下之意就是他怎會不認得?
大哥是恢複記憶了吧?是想起所有人了吧?真好,這真是太好了!夏侯廷玉握著拳頭,咬牙硬是忍住內心的激動,鼻頭些微泛酸。
“廷玉,你知道這支簪子是誰的嗎?”夏侯東煥朝他攤開手掌,木簪靜靜躺在他的掌心裏。
夏侯廷玉一愣,先是瞪著那支一直被大哥緊握著的木簪,然後看向大哥漠然又有些困惑的臉。
“……大哥不記得了?!”該是他問大哥那支簪子是誰的,而不是大哥反問他啊。
“我該記得什麼?”
聽到他的回答,夏侯廷玉又是一愣,難不成大哥也忘了這三年來的事嗎……忘了也好,隻要大哥平安回來,其他的就沒什麼關係了。
“我不知道簪子是誰的。”
“是嗎……”低喃了句,夏侯東煥緩緩轉過頭,繼續盯著窗外。
這簪子究竟是誰的?他總覺得這該是屬於一個對他極重要的人,可那人會是誰呢?
“廷玉,”他頭也不回的開口,“你去告訴文總管,要人把東居改成念冬居。”
“念東居?”
“是冬日的冬。”知道弟弟會錯了意,他解釋道。
“知道了。”雖然困惑,但因為是大哥吩咐的,夏侯廷玉還是毫不猶豫的答應。
一手貼上胸口,夏侯東煥眉宇間盡是不解和困惑。為什麼要將東居改成念冬居,其實他也說不上來,隻知道自己的胸膛,在靠近心的那個地方,隱隱作痛,像是被遺憾鑽了個大洞,怎麼也填補不起來。
他垂眸看著躺在手掌心的木簪,久久不語。
番外二:撲倒你,大爺
天方乍亮。
她悄悄睜眼,早已醒了過來。
看著睡在身邊的他,她忍不住竊笑了起來,他回來了呢,他們回到小屋來了啊。
“冬晏,”沙啞低沉的男嗓在她頭頂上慵懶響起,“你再蹭下去,等會兒就起不來了。”
她一邊紅著臉,一邊咯咯笑著滾出他的懷抱,裹著棉被,雙眼亮晶晶的看著已經醒來正笑望著她的他。
回到小屋已有數日,他們在這裏平靜的生活,她是不知道一般夫妻過的是什麼樣的生活,可她覺得現在這樣就很好了,真的,已經很好很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