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河河畔，夜色漸臨。畫舫上點亮了一盞盞宮燈，柔和的燈光透過彩色的窗花，投射出斑斕的光影。湖麵上，星光與燈光交相輝映，營造出一種夢幻般的氛圍。
船艙內，輕紗幔帳隨風輕揚，一位身著華服的女子正輕撫古箏、淺吟低唱。
歌聲婉轉悠揚伴，穿透力極強隨著水波的漣漪，傳遍整個河麵。
一眾儒生打扮的男子各自坐在桌前，靜靜聽著歌聲，不敢發出一點聲音，生怕破壞此情此景。
良久，一曲終了。眾人皆鼓掌叫好！
李信也在其中，敷衍著拍了幾下手，注意力大部分放在跟旁邊坐著那位同鄉聊天內容上。
經過旁敲側擊，他知道了此人叫做孟邱。家裏是做糧食生意的，就兩字：有錢。老家清水縣以及周邊幾個縣的良田有一半都是他家的。
加上此人為人豪爽，出手大方。結交了不少當地青年才俊。李信便是其中之一。
而自己這個身體的前任居然也叫李信。清水縣李家在當地也是望族，祖上出過好幾位大官。如今雖然有些敗落，卻也還算是高門大戶。
“李兄，出來玩就要盡興。考得好不好都過去了。我這次要是考不中就得回家繼承家業。不像你們家讀書傳家，還有大把機會。”
被凡爾賽了，李信直接無語，端起酒杯喝了一大口。我最大的夢想就是躺平，最最大的夢想是躺平在錢堆上。
見李信不說話，孟邱腦袋湊了過來，“你看唱曲的這位小娘子怎麼樣？這可是春花院的頭牌琴心姑娘。今天為兄幫你拿下，給你掃掃晦氣！”
酒剛入喉，李信差點嗆到。借著酒勁，他抬眼看了看坐在首位的琴心姑娘。
此女正端坐琴前。雙手撫在琴上，玉手白皙、十指修長。月光灑落，映照出她那恬靜的容顏，宛如畫中仙子。
就算是他這雙受過“問道授液”係列影片洗禮過的眼睛也盯了好一會。
還沒打量完，就見孟邱起身道：“琴心姑娘。在下孟邱，這位是我好友李信。他對姑娘極為仰慕。不知今晚能否跟姑娘單獨論琴，要多少銀子，盡管開口。”
聽見此話，畫舫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們二人這桌。
李信頓時覺得臉上發燒。拿起酒杯擋住臉“細品”起來。
“哼！整個京城誰不知道我們家小姐賣藝不賣身的。你們兩真是無禮。”
一個丫鬟打扮的少女站在琴心的左手邊。目光含煞瞪著兩人。
接下來是不是應該群情激憤、口誅筆伐了。然後來一場詩詞大比拚，最後自己一首詩驚豔眾人，抱得美人歸。
抄哪首呢？李信已經開始準備獲勝感言了。可事情卻沒往想象中發展。
眾人都用一種怪異的目光看著自己二人。甚至還帶著些幸災樂禍的表情。
“算了靈兒，這兩位公子看著麵生。應該不知道這兒的規矩。”琴心淡淡開口。
“好的，小姐。”叫靈兒的少女答應一聲。雙手卻悄悄放到背後做了幾個古怪的手勢。
氣氛比較尷尬。李信硬著頭皮站起來，把手上的酒一飲而盡。“我這位兄弟猛浪了，給琴心姑娘賠個不是。天色不早，我二人告辭了。”
說完他拉著孟邱就準備離開。
“李信可在這裏？”一道洪亮的聲音從畫舫外傳來。接著一個身姿雄偉的中年男子走了進來。
“這不是監考官麼？”
“你不認識他？此乃兵部尚書朱晟之子朱盛，現任監察禦史一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