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誘餌嗎?剛生出這個念頭,又一個黑影兀的出現,占據了他的視野。他想反抗,但後頸一痛,便立刻失去了意識。
論起隱秘和暗殺的本事,任何生靈都不敢在他們麵前誇耀,盡管以他們頑固的高傲而言斷然是做不出背後偷襲這種不光彩的事。但凡事皆變,連亙古的法則都會在某天化作灰燼,更何況這種出自主觀的束縛?隻是改變需要過程,要經曆彷徨與掙紮,萬事萬物皆是如此。
“真丟人,魯依蘭達爾!真丟人!”一個模糊的聲音響起,同時響起的還有略顯激憤的腳步。
“得了吧,埃索蘭達,別呶呶不休,他們又沒有少塊肉。”另一個聲音聽不出感情。
“無論如何,對待客人,這樣都是褻瀆!我要告訴白蘭莉絲!”
“別!”慌張的情緒出現了,“你不能這樣,一切都是職責所在,你總是添油加醋,在她麵前說我壞話。”
“事實毋需任何言語矯飾,你對客人沒有尊重,尤其他們還是年幼的孩子!”
“那又怎麼樣?‘馬後炮’埃索蘭達,別忘了你也動了手。”
“是你先動的手!我是迫不得已,本來可以輕鬆道明身份!”
“您事後總有高見--”
爭執有擴大的趨勢。
好吵。讓幹脆懶得理會這些聲音,再次沉沉睡去。
這一次他比帕蘭先醒過來,米色的光昭示著此刻正是晨曦,剛伸了個懶腰他就發現房間裏另有人在,自然不是躺在一旁仍睡得死死的帕蘭。
“白蘭莉絲,是你嗎?”讓向那矗立在門口擋住了光亮的身影詢問,她的麵容因陰影而不可見,但身形卻令他倍感熟悉,很奇怪在那次疲憊的旅途中他竟有閑情將那個在前方奔跑的身影記得那樣熟悉。
“正是。”熟悉的聲音,人影走近,白蘭莉絲的形象再次清晰起來。
“我怎麼在這裏?”腦袋微微作痛,環視四周,這裏與他們先前所呆的房間一模一樣,甚至那桌上仍有吃剩的殘渣,“不是應該離開了麼?”兩次沉睡之間的記憶慢慢在腦海浮現,記憶如此分明,但現在的場景卻讓之前發生的一切好似虛幻的夢。
“對了!”少年突然醒悟般地大叫,蹦下床,繞開有些不明所以的白蘭莉絲,來到了門前。
一切正常,木梯盡頭便是青翠的草地,周圍巨樹環繞,枝葉繁盛。直聳入雲的巨樹,仿若在無數紀元之前就已紮根於此。
“你在找什麼嗎?”
“沒,沒什麼。”是夢吧,讓撓撓頭,又瞟了眼桌上的殘渣。
“昨天是誰打暈的我?”帕蘭的聲音突然從身後傳來。
讓轉過頭去,正好看到帕蘭醒來,正盤坐在床上,應該是被他剛才的舉動給吵醒了。
他摸著後頸,雙眼緊盯著白蘭莉絲,“別想著糊弄我,我的脖子到現在都還痛呢!”語氣不善。
“是兩個急躁的年輕人,”白蘭莉絲露出略帶歉意的笑容,“我昨天囑咐過他們兩個要照看好你們,又忘了告訴你們村子裏晚上禁止外出,才導致了這樣的結果。畢竟你們睡得太快,也太死了,哪有機會告訴你們村子裏的禁忌。”
“這可不是我倆的過錯。”帕蘭聳聳肩。
“嗯。”讓在一旁點頭表示讚同。
“還有這屋子,一到晚上就會變高嗎?”帕蘭跳下床,在地板上跺了幾腳,“我現在覺得自己連覺都睡不踏實咯!”
“這是先祖們為了避免晚上遭到危險而布下的魔法。”她解釋道,“原本以為就算事先沒有說明,看到梯子已經被隔斷,你們也會安心呆在屋子裏,誰知道你們兩個竟然會冒險下去,這可不是普通孩子該幹的事。”
“我們可不是什麼普通的乖小孩!”
如果是的話就不會跟著那個在常人看來與瘋子無異的家夥一起跑出來了。
“對了,斯德瑞呢,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
“他已經在村長那呆了一天一夜了,我來正是要帶你們倆去見他。”她退到了門口,“跟我來,你們一定等不及重聚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