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白蘭莉絲應該將我們領到了一個樹洞裏吧。
那確是一個樹洞,先前是,現在也是,唯一的差別隻是高度。如果一個人某天醒來發現自己的家突然拔高了幾十米,他心中的震撼恐怕要遠遠超過讓了,畢竟他雖然尚還年輕,卻也曾直麵過巨龍與死亡,眼前的變化盡管違背認知,但尚不危及生命。在最初的驚訝過後他很快已平複了心情,和帕蘭商量著該如何離開。
“現在可不是離開的時候,這裏雖然奇怪,但那些人還沒有對我們表現出惡意,我讓你看這個隻是希望你能認真回答我的問題。”
“你還在掛念這些人奇怪不奇怪啊!正常人怎麼會住在這麼古怪的地方!現在沒有惡意不代表以後不會,萬一這是他們用來監禁我們的手段呢?不趕快離開的話不是等著那些家夥對我們動手?到那時可就來不及了!”
帕蘭對這樣的答複並不滿意。讓隻能繼續,“如果實在要說奇怪之處的話,我覺得這裏的人都太過年輕了,你一路上沒有察覺到嗎?這裏連一個老人都沒有出現過,也許那些老家夥還沒起床,畢竟我們來的時候正是清晨;另一個,就是他們全都喜歡留長發,無論男女。帕蘭,這村子裏的人審美跟你一樣糟糕。”讓開始嘲弄起帕蘭那頭曲卷的長發。
“我倒覺得不是審美的問題,他們似乎借那些長發隱藏著什麼。”帕蘭猜測。
“頭發還能隱藏些什麼?耳朵?他們的耳朵很難看嗎?哈哈!”他忽然止住了笑聲,“等等,耳朵?你見過他們的耳朵嗎?”
另一個少年攤了攤手。
“你這樣一提醒,我似乎想到了一群人,不,不是人,一群生物,神秘而古怪的生物。”
“什麼生物?”
“他們是精靈,你看不出來嗎?”讓說道。
“你在開玩笑?精靈不是應該有尖尖的耳朵--”帕蘭愣住了,“他們是因為這個原因才留著那麼長的頭發?噢!我還以為這裏的人有什麼古怪的癖好呢!”
“也許真是愛好也說不定,但是我可不認為會有人類將村子建在森林裏,而且還會使用控製樹木生長的魔法。好了,現在該想想怎麼下去了。”
“下去,很簡單啊,就怕你不敢了。”帕蘭佯裝神秘地笑著。看到這笑容,讓深感不安。
膽戰心驚地從樹根上滑下來後,讓狠狠地敲打了幾下雙腿,以阻止它們的顫抖,盡管那無濟於事。
“看不出你還會恐高啊,先前在世界樹的時候你不是跑的挺快的嘛?”帕蘭在一旁輕笑。
那可是在世界樹!誰會將這棵樹和世界樹相比較?在世界樹上你甚至可以朝任意一個方向跑上十來分鍾而不用擔心掉下去,唯一要注意的隻是那些城牆般高聳的階梯。而這棵樹,天呐,如果不是自己使勁抓著那些纏繞在樹根上的藤蔓的話,帕蘭這家夥恐怕隻能同一灘肉泥開玩笑了。
讓沒有選擇與他爭論,不僅因為這樣的爭論毫無意義,而且還因為某種聲音已引起了他的注意。
帕蘭顯然也聽到了,他一麵朝讓靠近,一麵抽出了匕首。
沉默,靜寂,但不知名的聲音仍在繼續,窸窣的聲音,類似於某種生物在草地上行走的聲音。
是野獸嗎?老虎?獅子?抑或是人?
讓願意繼續等待,等待那不知名的家夥顯露真身,但帕蘭並不是個有耐心的家夥。
“管他是什麼玩意,如果要動手的話它一定得品嚐下我刀子的厲害!”他信心滿滿,然後步步逼近,同時也小心謹慎。但聲音仍未停止,它的主人似乎對即將來臨的危險毫無察覺。它是已經有所準備了嗎,用聲音麻痹我們,然後找尋最佳的時機,一出手便奠定勝局?
讓覺得有必要同帕蘭保持距離以隨時支援,但剛剛邁步他就有了不詳的預感。
“小心!”他隻來得及提醒一句,就看到一個從天而降的黑影將帕蘭整個裹住。魯莽的少年為自己的冒失付出代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