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不想在呆在這邊的黑暗便快步跟上前麵的黑暗。
午夜場的黑夜濃得像墨汁,阿質潑墨似的躍入其中,微涼的晚風呼嘯而過,前麵的黑暗早已把小優吞噬掉,風吹不動暗夜又折返了回來,小優一去不返。
好像沒有什麼東西能打敗這種寂寞空虛的黑,除非失火,阿質想起了心中的一團火是不會熄滅滴,覺得有點著涼起了放火的衝動,不過首先要找到小優再來決定要不要放火。
放火是很有票房的一件事,上次重點一中的一個女學生試圖在這教學樓跳下去,阿質剛好經過,看著上麵的女孩聲嘶力竭地叫著我不活了啦你帶走我吧死了算了啊之類的,阿質很驚訝,竟然隻有他閑情地停下來圍觀,圍觀顯然不成立,因為隻有一個觀眾,其他人都神色匆匆一副要不要跳啊人家等一下還要上課的,表情飄過極度不耐煩,可能老天應驗,也可能上帝看不下去了,就降下了一場火災,濃煙滾滾,在那女孩的身後升騰而起,這下子可以構成圍觀了,經過的和大老遠跑來參加圍觀的所有人盯著女孩,覺得早該把*也用上了吧,靠,這煙霧也放得太多了。最後女孩獲救,校方安全措施遭到質疑,圍觀的學生當即一致認為這學校也太不負責任了,人命關天啊,不惜一切代價,怎麼能忽視安全問題呢?哈?有沒有人道主義精神,還以什麼人為什麼本。
經過一晚驚險,即使午夜他們睡意全無,阿質後來不知道怎麼就找到小優了,小優沒有走遠,隻是阿質沒有跟上,他已經很難離開這份黑暗。
對於小優來說,女生宿舍樓管葉綠紅阿姨跟她是老鄉好了,晚點回去也沒事,她經常自習到午夜,今天則是另一種企圖。阿質對樓管阿姨印象不好,整一男人婆,還那麼豪邁,幹脆改口叫耶律洪。阿質找到小優的第一件事就是。
“我們一起放火把教學樓燒了吧。”
“又是害死門衛又是放火的,殺人放火你都叫我幹,以後還會做出什麼喪盡天良的事?你不會自己去啊?”
“做這種事都是在雙方同意,你情我願的情況下,半句虛言天打雷劈。”
“不說台詞了!我們去跑兩圈吧。運動會也快到了,熱身熱身。”
小優的牙齒即使在夜裏還是那麼瓷實。
“啊?嗯,耶律洪不管嗎?這麼晚了誒,我們那邊是沒有樓管的,那走吧。”
阿質設問了一堆,無非就是快走啊這樣比較簡潔。
今天確實晚了一點,但愛情是盲目的,而曖mei是近視的,兩人早晚會失明,他們得早點習慣這種黑暗。
黑燈瞎火的。
小優不僅學習優質還是運動健將。運動會在即,她每天早晚都會獨自在操場上奔跑,一般說來重點中學的學生鍛煉身體的時間是擠出來的,革命的本錢就好比奶牛,隻要願意還是可以擠得出來的,擠完後可能虛脫也可能猝死。
因為學習上的嘔心瀝血加上一整晚的刺激和半夜不睡覺跑去做運動。阿質天生身材姣好,屬於典型的外強中幹,尾隨地跟著小優的屁股跑了幾圈,就開始覺得裏麵很幹,但滿頭大汗不依不饒地幹著,他不能讓小優覺得自己窩囊肺,上氣移動下氣,聯通著人體所能達到的最大肺活量,跑出了自己有史以來最佳的記錄,一男一女互相吸引,遠遠把阿質甩在身後的小優吸引著他,於是差距開始縮短。
阿質被小優吸著突破終點,立馬撲向主席台,氣喘如牛,喘成擠到不能再擠的奶牛。看著如此中幹的他,小優不禁有點恍惚,整天與銀幕對視的人是很虛弱,懦弱無能的阿質回望著她,說了一句弱智的話:今晚的月亮好多啊!
這下子小優也疲軟地坐在阿質身旁,憂心地觀察起他,在心中暗暗下了一個決定,以後一起放映完,就拉來鍛煉,拉練。阿質望著星空,好多星星啊,頭暈暈眼花花地看著小優的雙眸水汪汪地轉著覺得更暈了,感受到阿質的眩暈,小優泛起紅暈,兩個人又同時犯暈,真他媽浪漫,現在恐怕沒有比這生他們養他們的母親更親切貼切的形容詞了。
夜晚的主席台像杯黑咖啡,兩個人甜蜜得像方糖一樣被攪拌著,天旋地轉地融合溶化成溶液了。
但現實總是浪蕩的,一點也不浪漫,門衛真的沒死又逛到這裏來了。
再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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