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果……

第一回大婚前夕,對方突然自認為配不上淩家四千金,堅決退婚,之後竟然還舉家遷移離城而去;第二回大婚前,因為對方突然堅決以淩家四小姐太過美麗,再搬出祖上訓誡,認為紅顏禍水,所以嬌媚甜美的四小姐自然當是禍水,基於此事,淩家自然也不肯得把女兒嫁出去。

第三回大婚前,新郎倌卻突然暴斃異鄉,婚約又是不了了之;而這次,終於堅持到大婚前日,居然又發生這樣的事情,這事讓淩家人無法接受。

所以……

淩佩竹被三個姐姐抓到前堂,她們倒要看看是哪個不長眼的家夥,居然放著琴棋書畫精通的小妹不娶。

淩佩竹不懂,她都已經認命了,為什麼家人都這麼堅持呢?心中不免得又是長長的歎出一口氣,不如她幹脆長伴青燈算了,或許多年前的那位高僧,就是這個意思也說不定。

男人的模樣怎樣才算好看,淩佩竹心中沒有界限,可是當她對上木椅上那雙鷹目時,整個人都像是被釘子釘住了般,腳下猶如千斤秤砣重。

這男人不是新郎倌,長發散在背後,耳鬢的發僅以堇色絲帶輕綁腦後,映出劍眉下的雙眸更是霸氣,俊氣的臉龐猶如刀刻,甚至連鼻梁都是完美的堅挺在薄唇上,微薄的唇瓣冷冷的噙著嘲諷的意味,甚是刺眼,身著一身白色錦袍,腰間青色玉帶還懸掛著一串瑪瑙珠串……

莫非這個就是她的有緣人嗎?淩佩竹止不住的打了一個寒顫,她光是被那人的視線盯住就渾身都不自在,直覺哪裏出了差錯。

「爹,到底是怎麼回事?」淩傲雪上前一步,追問揉著額頭的老父。

「一言難盡、難盡啊!」淩老爹拍著桌子大吼,為何他淩嘯天的女兒,姻緣路竟是如此曲折。

「新郎倌呢?」淩妙盈下意識的加快嘴裏酥點的咀嚼速度,看著木椅上的男人,她確定新郎倌不是這位看上去凶巴巴的家夥。

「嶽父大人,我明日會來府上迎娶淩四小姐,現在晚輩先行告辭。」男人起身,右手輕搖紙扇,從容不迫的走向門外。

啥?一屋子的人都愣在那裏,除了淩老爹依舊在吼著一言難盡。

「淩佩竹?」男人的步子停在素衣少女麵前,左手輕撫了一下衣擺上的瑪瑙珠串,聲音低沉濃厚。

就像變得失語一般,淩佩竹完全不知道該怎麼發出聲音,這人明日要迎娶她過門?為何她的卦象上沒有顯示?

「聞人舜。」他俯身再她的耳邊低語,然後繼續離去的步伐,「你總該知道你夫君的名才是。」隨後風中飄來的話語讓淩佩竹真正的意識到發生了什麼事情,淩佩竹猛地回身,聞人舜的身影已經消失在偌大的府邸內。

「小妹,這回算是真的要出嫁了吧?」淩沙盈僵硬的問出一句大家心裏都在想的事情。

「到底是怎麼回事?爹,你說清楚不許裝糊塗,給我說清楚!」淩傲雪拉著老父的手臂猛烈搖晃著,試圖從爹的口中問出些什麼。

半晌都沒有聽到老父的回答,淩水漾翻個白眼,上前抓住大姐的手,因為爹是真的昏了,下人趕緊手忙腳亂的將老爺抬到臥房去了。

「就是他嗎?」淩佩竹撫上手腕上的珠串,她低低的自言自語,微風掠過,還帶著絲絲的寒意,夾雜著桃花的香氣,吹過她的身前。

出現了總比讓她真的孤老終身好一些,這樣算幸還是不幸呢?淩佩竹不知道,包括淩家人都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這位即將成為四姑爺的聞人舜到底是何方高人?

暖雨晴風初破凍,柳眼眉腮,已覺春心動,酒意待情誰與共。

房外喜氣洋洋,屋內柳眉籠翠霧,女子獨自靜坐銅鏡前,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波迷離,肌骨瑩潤唇不點而紅,眉不畫而翠,雖一身豔紅的鳳冠霞帔,新娘子卻無喜氣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