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一會兒,隻見道士將雙手緩緩伸展平舉,突然“啪”的一下把雙掌合十,太平間的大門便立刻猛的一下自動關閉了。這般超自然的能力施展,源自於道士所學的道術。隨後,道士從腰間取出白毛拂塵,在冰棺前來回揮舞,同時閉著眼睛繞著冰棺慢慢轉圈走步,口中嘰哩咕嚕地默念著《地藏王菩薩本願經》。

待他唱了須臾,隻見冰棺內冒出了一陣白煙(霧氣),穿透玻璃棺蓋騰騰而起浮現了出來,而後在冰棺上空形成了一個隱隱約約、若有若無的人形印象。隨著道士口中經文的繼續朗誦,那團白煙逐漸變得清晰,近乎完美地還原了冰棺內那位女孩的身形與摸樣,道士這才睜開眼睛,從腰間佩戴的葫蘆裏滴出了幾滴水在手指上,再迅速地將手指往兩眼前就是那麼一抹,然後仰視著半空中的那團白煙,張嘴說道:“姑娘心中積累了好重的怨氣,不知是何緣故,肯否放心離去?”緊接著,令人毛骨悚然、目瞪口呆、瞠目結舌、心驚膽戰、不寒而栗的一幕出現了,現場一陣寒意至上而下猛的壓來,使在現場的人(道士)連骨髓深處都是冷的,這種寒意甚至貫穿透過了靈魂。

隻見,懸浮在半空中的女孩“靈魂”印象瞬間睜開了雙眼,原本清秀甜美的容顏刹那間變得撕牙咧嘴、麵目猙獰,眼眶間夾雜著血絲,牙齒犀利暴露,頓時,一股好似從地獄傳來的咯吱咯吱的聲音由下而上從地底深處傳來:“啊——啊——!那個負心漢渣男竟敢出軌,還甩了我,和別的女人劈腿,我不甘心,我化作厲鬼也不會放過他!嗚——嗚——”這個聲響隻有具備通靈本領的道士才聽得到。縱使道士是這方麵的行家裏手,然而此等驚悚、恐怖的局麵,在如此陰森、冰冷的存放屍體的屋子裏毫無征兆的出現,著實讓道士打了一個寒顫。道士聽完後,愣了愣,然後定了定神,心想:人是人,鬼是鬼,鬼是不會和人講感情的,既然不能把她超度,也唯有讓她灰飛煙滅,否則後果不堪設想、後患無窮。既然已經下定了決心,那就不必再耽誤時間猶豫徘徊,就在女孩的靈魂用凶神惡煞般的姿態掛在半空中,正向道士繼續傾訴著自己淒慘遭遇的時候,隻見這時,道士立馬扭身跳躍,彈地而起,蹦到了半空中,並從胸前的兜裏掏出來一道黃色的符咒,“唰”的一聲衝向那團“靈魂”霧氣就是那麼一貼。就在接下來的彈指一揮間,霧氣很快消散,化為無形。

“噓!哎喲,嚇死我了,好險,幸好隻是個剛成型的嫩鬼,沒多大法力,不然今兒個小命就丟在這兒了。”隻見道士驚出一聲冷汗,從半空中落下來後便盤坐在地上自言自語道。

片刻之後,道士便走了出去,打開了太平間的大門,望著不遠處的老賈吆喝了一聲:“嘿!賈笨,搞定啦,你帶他們一起都進來吧!”於是賈笨攙扶著他的四姨媽又向著太平間走了回來。而此時的黃憨在外頭站這麼久了,不知啥時候也蘇醒了過來,一個噴嚏連著一個噴嚏地打,鼻膿泡(鼻涕)拖的老長老長的,活脫脫像個不懂事的孩子或傻子。“哎喲喂,我的媽呀,真感冒了!喂,看到沒有,我感冒啦!”黃憨捉著嗓子盯著老賈若有所指似的發泄道。至於說,為什麼道士不讓賈、黃二人觀看自己降妖除魔的現場過程,想必自有他的道理。

再後來,道士就跟著老賈一起,安慰了一下老賈的四姨媽,向她交代了女兒後事怎麼個辦法。盡管這位失去女兒的母親痛心疾首,但還是友善且和藹地接受了道士所說的安排。雙方一陣辭別的言語來回往複之後,老賈一行人便攜手離去了。

不知不覺間,被風雪遮住的太陽光漸漸昏暗了下來,時間過得很快,當天晚上,這座城市的某個高級餐廳裏,餐桌上……

“賈笨,你不好意思直接給錢我,就打算用這頓豐盛的晚餐來替我接風洗塵呀,如意算盤打得還挺響嘛!”桌子一頭的道士望著老賈挑逗道。

“我操!虧你講得出口啊,跟‘我’談錢呀?小心我捶死你哈!這桌筵席我是請黃憨吃的,你以為是是請你啊,切,我看你是自我感覺良好。”老賈盡會潑涼水地說。

“靠!不是請我吃的是吧,嘿嘿,我偏要吃,你能拿我怎麼帝哩?對了,我正好餓了,你麵前的扣肉是我喜歡吃的,端我這邊來,喂,拿過來咯!”道士嬉皮笑臉地應和道。

隻見老賈會心的一笑,把裝扣肉的菜盤子端到了道士麵前去。就這樣,二人打打鬧鬧的就這麼吃了起來。

正在道士與老賈罵罵咧咧玩得正歡、吃得正爽的時候,坐在二人側麵中央(老賈右側、道士左側)桌子另一方的黃憨臉上布滿了各式各樣的表情包。(我暈,對你們真是太無語了,我是不是已經被遺忘了。瞧你們倆那副熊樣,壓根兒就沒把我當人看吧!)隻見坐在一旁的黃憨的倆眼珠子左一移來、右一擺去,一副搖頭晃腦的憋屈儀態,心理活動頻繁而劇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