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時過。
沈雲練到益寧城外時,就想著先試試城門能不能進,不行再想辦法。
對方見是一個女子,又是獨自一人,就問:“敢問可是沈家小姐?”
“對,沈雲練。”沈雲練答道。
“祁衛長留了話,您一到,無論何時都讓您進城,快,帶沈小姐到清秋閣。”
沈雲練跟著那人,飛奔過了無人的街巷,停在了一處不小的院子前。
門人沒有睡,聽著馬聲就打開了門。
來人並不認得沈雲練,但他稱著沈小姐,領著人就進了蕭瑒待的院子,一刻沒有耽誤。
沈雲練脫下雪披,問來開門的祁風:“人怎麼樣?”
“時而清醒,時而昏睡。”
“守在門外,我不出來,誰都不許進。”
“呃......”話還沒有說完,沈雲練已經拍上了裏屋的門,差點撞祁風的腦門上。
“要不要準備什麼東西啊?”
“紗布,水,幹淨帕子,越多越好,其他不用,放門口,我用時自己來取,誰都不能推門進來,包括你。”
“好,知道了。”祁風忙去安排。
沈雲練走到床邊。
蕭瑒臉色慘白。
此時,她的手有些顫抖。
“蕭瑒。”她輕叫一聲。
蕭瑒眼皮動了動,睜開了,胸口也劇烈起伏起來。
但是這樣的呼吸頻率,無疑是讓他的痛苦增加了無數倍。
“練練。”
“別激動,是我,慢慢呼吸。”
他居然笑了:“我以為......小風......騙我的......”
“他沒騙你,我現在給你治傷。”
蕭瑒搖了一下頭:“你又不是醫士......我,不怕死。”
“閉嘴,小瞧我,本事多的是,閉上眼睛,說話的時間都治一半了。”
“我都要死了,還要挨罵。”
蕭瑒沒有聽到沈雲練接話,他隻覺得白光一閃,自己就進了一個雪白的空間,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為了保險起見,沈雲練之前已經拿庫舜實驗過了,隻要將人帶入空間,點擊醫療項目,送入醫療點,就能在現代醫療條件下治療病人。
如果現代醫療都治不好,那就是命該如此了。
但看蕭瑒那死樣子,大概是命不該絕。
天亮了,院子裏已經站滿了人,跟開會似的。
但是沒有人敢出聲。
以至於沈雲練打開門拿紗布和水時,“嗷”了一嗓子。
“該幹嘛幹嘛去!站這裏做什麼。”
“小姐,如何?”
“死不了。”
“哎,好嘞。”
沈雲練又關上了門。
祁風把池家人和雲景燁的隊伍都安排在宅子裏住。
陸雅嵐來找玉兒,發現雲景燁正和他玩。
“玉兒,你怎麼整日都鬧你雲叔,你去找二叔三叔玩。”陸雅嵐教訓道。
“哦......”玉兒從雲景燁背上爬下來,“可是,二叔三叔不好玩,二叔老是訓我,三叔不帶我玩,雲叔最好。”
“那你去找其他孩子玩,不能一直纏著雲叔的,雲叔也有自己的事情要做。”
“哦。”玉兒乖乖點頭。
雲景燁看眼玉兒跑出院子,這才道:“少夫人,無妨的,我也沒有什麼事。”
“多謝你。”陸雅嵐客氣地行禮。
“我想,你們應該會等那位傷好了才走,對吧。”雲景燁問。
陸雅嵐點點頭:“應該是的,你想......”
“嗯,我們在這裏始終是不好意思,等沈小姐治完傷,我們道個別,就先走了。”
陸雅嵐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我們這個季節沒法過山,也是先到北遂城暫時停留,我在那裏有些產業,能養活他們。等開春可以翻山了,再回寒肅。”
陸雅嵐點點頭,行了禮離開。
雲景燁看著她的背影,皺起了眉。
剛才,他和玉兒聊起了玉兒的父親,才知道,他父親名字叫池正棠,是北境一位將領,在北連山一戰後失蹤了。
本來,他在知道池家兩兄弟的名字時,就想問,但是,他終是沒有問出口。
因為,他正好知道一位叫池正棠的人,但這並不是什麼好事。